“我是专门来找婉阁主的。”不待婉游龙开口初尘先生解释。
“哦？”凤倾城挑眉，“你不是回初尘居了吗？”
“女人还真没良心啊。”青夜轻嘲道，“没他在天坑救你，你早就尸骨无存了。”
“我又没说不谢他，要你多事，”凤倾城瞪了眼青夜，“再吵吵我就把你送到陆镜鸾那儿去炼药！”
“倾城……”婉游龙似乎对凤倾城的态度有些担忧，“初尘先生此次前来也是有要事的。”
“跟我有关？”凤倾城反问，“无面尊者背后势力的来龙去脉他都不愿说，我倒想知道还有什么更重要的。”
“你跟他交过手？”初尘先生原本就在打量凤倾城，突然插话问道。
“他？谁？”
“别动。”初尘先生抓起凤倾城的手腕仔细探查，凤倾城挣扎了下却被他死死按住动不了，她忽然想起那日无面尊者被救走后自己没来由的疼痛，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的是圣君？”
“无面尊者告诉你的？”青夜闻言很是震惊，但旋即摇头，“不对，他不可能告诉你这些，除非他不想活了。”
“你对他用了控心术。”初尘先生眉宇间忧色愈发沉重。
“你怎么知道？”凤倾城很诧异，那日他并不在，“你是说如果无面尊者告诉我圣君的事他会被圣君杀了？”
“这只是其一，”初尘先生摇头，“你千不该万不该用控心术，反而给了他可乘之机。”
“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谁，要说就说，不说就别浪费我时间。”凤倾城起身佯装要走。
“灭魔。”初尘先生这才吐出两个字。
“灭……魔！”婉游龙神色大骇，“你说的可是真的？”
“师傅，灭魔是什么人？很厉害？”凤倾城见他也这样这才重视起来。
初尘先生深吸一口气，“灭魔是几千年来人们心中最不愿触碰的最恐怖的人，确切的说他并不是人，他是由人的贪嗔痴恨怨滋生，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就会被他利用，后来相传龙族出面将灭魔压制在灵域内才彻底困住他。”
“等等，”凤倾城皱眉，“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你是说灭魔跑了出来？然后指使无面尊者在天临大陆捣乱？还有，龙族是什么？灵域又在哪儿？”初尘先生所说的这些就跟被尘封在古阁中的神话一样，一时间就算是凤倾城也有些接受不过来。
“这些不只是传说么？”婉游龙眼底依然带着恐惧，凤倾城看得出那种恐惧是因为完全不对等无法匹敌所造成的，要知道婉游龙的灵力在天临大陆绝对是凤毛麟角的高手，连他都闻风丧胆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从无面尊者出现那日起就不是了，”初尘先生神情凝重，“你在用控心术的时候被灭魔钻了空子，他在你体内的暗灵元素中加入了戾气十足的黑暗之力，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嗯。”凤倾城点头，看来那日自己的异样并不是墨镯或者灵力损耗所造成的，“无面尊者说的圣君又是什么人？一并说了吧。”
“圣君曾经一度是龙族的首领，后来不知道为何被龙族罢黜贬离灵域，至于原因龙族从未对外人说起过，”初尘先生思索道，“如果无面尊者提到圣君，而灭魔救走了他，那说明灭魔已经效忠于圣君，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他要我做什么？”
初尘先生不动声色地望了眼凤倾城，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刚刚说的圣君、灭魔、龙族又是听谁说的？”凤倾城一直对初尘先生的真实年龄心中有疑。
“青夜，你告诉她吧。”
“别忘了我是神兽，”青夜耸了耸肩，“这几年前甚至上万年的事儿我都看得真真的，只是后来灵域、幻明岛都退出了人们的视线，所以才会在古籍中并无记录的。”
“婉阁主，如果灭魔已经出现，整个天临大陆都随时会陷入危机。”初尘先生正色道，“阁主需要立刻将这件事通知给东阳国和北荒国的皇帝。”
“明白了。”婉游龙点头，“那倾城丫头体内的黑暗之力呢？”
“从灭魔留下的痕迹看，他暂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初尘先生顿了顿，“不过借助黑暗之力她体内的暗灵元素会越来越强大，每次她升阶都意味着暗灵元素增长得更强。”
“那她不是有危险？”
“暂时不会，不过这也是件好事，灭魔轻易不会使用黑暗之力，循着他留下的黑暗之力，我们可以找到线索跟踪灭魔。”初尘先生望了眼凤倾城，“只要找到灭魔就有办法破除黑暗之力的影响。”
“你的意思是我不去都不行了？”凤倾城挑眉。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去，”青夜瞥了眼一言不发的初尘先生，“不过你的命就在别人的手上，灭魔迟早会找上你，凤倾城，依着你的性子应该不会允许这种事儿发生吧？”
“你还真说错了。”凤倾城一耸肩，“我没兴趣，照你们所说那个什么圣君很多年前就谋划这件事，我不信我就这么倒霉，人活不过一百岁，我就是要赌一赌在我死之前他不会动手，所以我不会插手。”
初尘先生意外地看着她，显然他没想到凤倾城会这么说。
“师傅，没其他的事儿我先回去了，折腾了这么久还真累了。”凤倾城不待婉游龙开口冲他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这……”青夜一脸无语，“她转了性子么？”
“不会啊，照理说这丫头不应该……”婉游龙也是莫名其妙。
初尘先生直觉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跟自己怄气，“婉阁主，她那边先缓一缓，当务之急是将这件事告诉两国的皇帝，天临大陆要变天了。”
“嗯。”婉游龙知道事态严重，严肃地点了点头。
“虎兽？”凤倾城走出游龙金阁没多远就察觉到虎兽的气息，拐入暗巷果然看到它蹲在那儿，“你在这儿干嘛？”
“吼——”虎兽仰头蹭了蹭凤倾城，转身就跑。
凤倾城看出它是让自己跟着它，虎兽此刻不在清心楼而是跑来找自己，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想到这儿凤倾城不敢耽搁跟着虎兽快步沿着最偏僻的巷子而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虎兽停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凤倾城环顾四周，这不是师尊的宅子么？
“倾城，进来吧。”师尊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凤倾城欣喜她推门而入，“师尊，你回来了！”
此刻老头正负手背对着凤倾城站在院里，腰间别着凤倾城之前辗转寻来送他的紫晶葫芦。
“师尊？”不知怎的，凤倾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她又说不出所以然。
“抓住无面尊者了么？”老头开口，声音平静地不太像他的风格。
“没有，”凤倾城摇头，“他被救走了，据说救他的是灭魔。”
“果然……”
“师尊，你知道灭魔？”凤倾城满目狐疑，正在此时老头转过身来，惊得凤倾城倒吸了一口凉气，“师尊，你……你的眼睛……”
在凤倾城的印象中，自己的师尊是个老顽童般古灵精怪的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是眼前他的右眼从眼眶到下巴一片青紫色的疤痕，盘根错节，看上去甚是吓人，他的右眼一片浑浊，似乎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随我进来。”老头并不意外凤倾城的反应。
“是。”凤倾城深吸一口气迈步跟着他进了屋，进到屋子凤倾城才发现他平日里积攒的药酒瓶子都不见了，这可不符合他的性子，师尊是个无酒不欢的人，“师尊，我替你看看。”
“不必了。”老头一抬手，“这些不是伤，也不时毒。”
“那是……”
“黑暗之力。”老头缓缓开口，凤倾城眸色一紧，如果初尘先生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体内也有这种黑暗之力，“师尊跟灭魔交过手？”
“不错。”老头点了点头，“之前我发现灭魔的踪迹，一路跟着，没想到了京城给他逃了，这几日我一直在京城寻找他的下落。”
“师尊的眼睛……”
“看不见了，”老头左眼神色黯了黯，“不过这黑暗之力暂时还要不了我的老命，倾城，你是怎么遇到灭魔的？”
“在幻明岛，当时我本想对无面尊者使用控心术，灭魔趁机救走了他……”
“什么？”老头神色一变，“你有没有受伤？”
凤倾城知道他说的是灭魔的黑暗之力，她不想师尊担心，“没有，当时君北寒和慕千恩都在，灭魔救了人就逃走了。”
“那就好……”老头长出一口气。
“师尊，这黑暗之力到底会怎么样？”凤倾城见他如此紧张不由得开口问道。
“黑暗之力会沿着注入的源头延伸扩大，一直到整个人都被控制。”说到控制的时候，老头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