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看着面前的张凡，眼前突然闪过过往的种种。
从他的出生，到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会爬，第一次会走...
往昔永远是那么的美好，那时的张凡还是懵懂未知，见谁都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母瘫坐在地上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她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一向都是听话懂事，她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今天张凡的话无疑是撕碎了她那自以为是的骄傲。
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看着张凡递过来的板凳，张母先是愣神了片刻，随后看了一眼张凡那愤怒的神情后，竟是突然站起来直接踩着板凳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姐！”
“阿姨！”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在她身边的荣蓉都没能拦下来，竟是看着她直接跳了下去。
霎时间，整个房间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张凡依旧保持着那份淡漠的神情。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传来，荣蓉连忙朝着窗户伸出脑袋，只见张母已经摔倒在地不断的哀嚎着，下身的鲜血已经将地面染红。
好在这里是二层，并不高，若是在张凡的办公室里往下跳，恐怕这会已经变成一滩泥了。
“赶紧打120啊！”
荣蓉看到这一幕，急忙转过头喊道，但对于她的话，张凡却是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听着张母的惨嚎，他心中还有点微微失落。
为什么没死呢？
眼看着张凡没有任何动作，房间里两个保安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但始终没有人敢有动作，最后只能是荣蓉自己从包里翻出手机打了120.
蓝琳大厦作为市中心地标建筑，距离hc第一人民医院自然是很近的，在打了电话后不久，一辆急救车便开了过来。
“你不跟着过去吗？”
宾客室内，林慕诗陪着张凡站在窗户前，看着下面的急救人员将张母抬上救护车后，她不禁看向张凡问道。
“我为什么要过去？”
面对林慕诗的询问，张凡却是给出了一个反问。
听到这话，林慕诗也是陷入了沉默。
她其实也是今天才知道张凡这如此复杂的经历，之前她只知道他和家里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可经过今天这件事后，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想当然了。
家人之间的仇恨，有时候真的是无法化解的。
望着救护车渐渐远离的背影，张凡收回目光坐回到沙发上，心里也是有些复杂。
开心是肯定的，昔日仇怨今日一朝得报，倒也算是了他一件心事，不过后续的影响他却不能不考虑。
“你今天回公寓吧，我今天就在公司住了。”
张凡看了一眼林慕诗后说道。
“可是你的伤...”林慕诗有些担心，她知道这会最好是让张凡一个人静一静最好，但他身上的伤势却让林慕诗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的，回去吧。”
看着张凡坚持的眼神，林慕诗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在对方离开后，张凡也是来到自己的总裁办公室，看着整洁的办公桌以及上面的文件，张凡脸上也是露出缅怀的笑容。
如果那天没有那个电话，自己的路该如何呢？
也罢，人生从来没有重来的选项，过好当下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张凡坐在书桌旁，拿出一张洁白的指，随后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并在纸张的最上方写下了【辞职信】三个字。
这个决定不是张凡心血来潮，在他得知张母要hc时他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个逼着自己母亲跳楼的人，无论放在任何年代，都是一件极具影响力的事情，张凡虽然对总裁这个位置很迷恋，但不代表他分不清楚主次。
莫林杰对他很好，虽然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利用的成份，但依照自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都不应该给对方添上这种麻烦。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的起因还是自己的家事，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再干下去的理由。
至于提前预付的工资，不行就还给他，反正那么长时间的享受也不算亏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随着张凡最后一个标点符号落下，辞职信也是完成了收尾。
写完信后，张凡转动椅子对向窗外，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他心中却是无比的宁静。
原来报完仇后的感觉...是那么的爽！
张凡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即便是未来可能要面对很严重的舆论攻击他也未曾后悔过。
欣赏了一段时间夜景后，就在张凡准备给莫林杰打去电话时，他的手机却是先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父打来的。
“喂，爸...”
“小凡，刚刚你小姨给我来电话，说你把你妈逼得跳楼了？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张父的语气显得很是凝重，他想过在张母过去后，两人可能会大吵一架，也有可能会因此翻脸老死不相往来，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能狠到这种程度。
荣蓉这一次没敢再添油加醋，而是老老实实的将当时房间里的一切告诉给了张父，当得知是张凡递过的凳子时，张父也是明白了自己好像低估了自己儿子对他母亲的恨。
面对父亲的质问，张凡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选择了大大方方的承认，当电话那头听到张凡如此直接利落的回答，也是不禁陷入了沉默。
“孩子，是爸妈错了，我们一直以为苦难会给你带来正面的回报，我这哥父亲做的确实不称职，你小姨刚刚电话里说，你妈妈很可能下半生会终生瘫痪，你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
在得知真相后的张父明白，如今争吵已经没有了意义，自己这个儿子已经走到了一条极端的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始终未能发现，如今这个结果就算是他们的报应吧。
“就是因为想过，我才会选择那么做。”
“...嘟，嘟，嘟”
话音落下后良久，张父没有再说话，而是选择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和张父的通话后，张凡心情微微好了一些。
瘫痪在床，应该比死了还难受吧。
张凡摇了摇头，将繁杂的思绪暂时抛之脑后，随后给莫林杰打去了电话。
“哦，我的孩子，你这两天联系我的频率有些频繁啊，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老板帮忙了吗？”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搞怪腔。
“老板，我今天正式向您提出辞职申请！”
“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