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打游戏很菜的小屁孩。”
“……”
周照冷眼看了宋灏几秒，转回去跟夏秒说话时又满脸笑意：“你别理他，他嘴贱。”
“……”宋灏眼角抽了下，问林念清：“他最近学变脸了？”
林念清懒得跟他们嘴贫，看向夏秒：“他是我们的好朋友，周照以前去网吧打游戏认识的。”
宋灏语气和善：“你好，宋灏。”
夏秒朝他点点头：“你好，我叫夏秒。”
宋灏一笑：“我知道你，经常听你名字。”
“……”夏秒这边正疑惑，刚想问，被周照急冲冲打断：“别聊天，你来干嘛？”
“还有——”他朝窗口探头，望了眼校门口：“——你怎么进来的？给保安叔叔塞钱了？”
南城一中的人员进出有严格的把控，学生都要刷校卡进出，外部人员一般没有老师的允许或者通行证都进不来。
“很难吗？”宋灏疑惑，回想刚刚自己这一路也没遇到什么阻力，顺风顺水的，更疑惑：“还有，你们学校门口…有保安？”
“……”
大家听了都一愣，夏秒想起什么，开口解释：“今天高三开家长会，校园应该对外开放了，进出不受限制。”
周照听了噗嗤一声笑：“的确，他看着是挺老。”
“……”
夏秒看出宋灏应该想跟他们谈什么，便说出先回家，林念清没拦着，周照提出送她，夏秒收东西的动作一顿：“不用了吧。”
“你送了等会还要上来，多麻烦。”
周照执着：“不麻烦。”
林念清：“他闲的都能腌萝卜。”
想了想，林念清干脆说：“周照你直接送她回家吧，等会用不到你。”
宋灏听了微妙一笑。
这种友情跟爱情的选择题。
“好。”
“夏秒我们走吧。”
周照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抽屉里放着的书包，然后拿过夏秒手上的包，往外走。
“……”
想到周照这个逼肯定会选送夏秒回家，但真没想到他丝毫不犹豫，就像是这个问题没有第二个选项似的。
夏秒跟周照一走，整个教室只剩宋灏跟林念清两个人。
“你发个消息让我放学去找你就好了，干嘛要来学校？”
宋灏正在翻手机相册，听到林念清问，下意识撇头看了看教室外，走廊上，那抹身影还站在老师身边，弓着身子正认认真真记着什么东西。
“还没来过你们学校，进来看看。”宋灏把垂眼，把目光挪回到手机上。
“这些是基本资料。”
林念清感觉到兜里手机震动几下，宋灏给她发了几张图片。
她指尖触着屏幕，点开照片。
“林月有个哥哥，名叫林生，比她大五六岁。初中因为打架伤人被学校开除，后就没再上过学，进过小工厂打工，这几年一直在混社会，几年前还因为强奸坐了牢，去年才刑满出狱。”
林念清翻看了图片里的东西，目光落在第三张图片最下面的文字上：南城市西邻区42街强奸案主犯。
她又往下翻了翻，后面只写了一些跟林生有关系的人，算不上重要关系。
“怎么没有父母？”
宋灏：“去世了。”
林念清指尖停住：“双亡？”
“嗯。”
她关掉手机，拿着在掌心翻了翻，“那林月跟谁一起生活？”
“林月林生的父亲有个弟弟，一直都是他在抚养这对兄妹，不过自从林生出狱后，就没再跟他有过联系，但林月一直都在他家生活。”
宋灏停了下后，继续道：“据我所知，林月在她小叔家并不受待见，这对夫妻都不喜欢林月，林月也只是跟他们住在一起，一中每年的学费和林月的生活费，都是林生出。”
林念清盯着手上的手机，没有说话。
“林月不喜欢她哥，甚至厌恶，但她不能没有林生。”
宋灏垂眸，食指划着屏幕：“林生这人手脚不干净，应该挺好弄。”
“所以…想好了吗？”
他举着手机朝着林念清晃了晃，屏幕上显示着李恒的号码的拨号界面。
林念清看了眼手机，转而将视线看向宋灏，忽然一笑：“你给李恒多少钱了？”
宋灏扯扯嘴角，放下手机，“给了他给我打工的工资。”
李恒是宋灏出生入死的朋友，林念清见过几次面，他在宋灏的酒吧里打工，爱笑，挺好相处。
教室外的走廊跑过两个追打的人，往楼梯间跑去，动静渐远，林念清盯着外头，像在思考。
随后，她起身，又盯着桌面发了会呆。
“算了。”
“伤我也看不见，就当没发生过了。”
“……”
宋灏料到会是这个答案，指尖转着手机，笑道：“你还真是越长大越心软。”
“那如果是你，你怎么办？”林念清突然好奇。
“送她一个最坏的后果。”
宋灏冷着嗓音说话时，听着总觉得瘆人。
林念清被吓一跳：“耗子，你该不会为了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吧？”
“……”宋灏：“你脑子有毛病？”
林念清觉得没意思：“你这人真无趣。”
宋灏视线忽然转到她后脑勺上，“我有好看的皮囊就行了，不需要有趣。”
他起身，伸手拽了拽林念清的头发。
“你干嘛？”
“有块树叶。”
他不小心从扎着的马尾中抽出几根发丝，那小块枯叶又掉落在了发缝里面。
“……”宋灏一阵无语：“我还就不信了，偏要搞出来。”
他一只手固定住林念清的脑袋，执着着要把那小块树叶弄出来。
林念清感觉自己脖子要断了：“你他妈不要趁机报复。”
“用不着。”
……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宋灏刚放下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放在林念清头上，像是亲昵地去揉她的头。
两人齐齐回头。
“15班团员资料还没拿。”
周引手里拿着一叠牛皮纸袋，说完后转身往前走，走到窗边伸手把那一叠资料扔到了临近的桌面上，随后径直离开。
整个过程，似乎眼神都没在任何东西上停顿过。
林念清只感觉心头一咯噔。
她看着那叠斜着倒在桌面的资料，感觉刚刚那“啪”的一声，拍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