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布毕业考核后，江宁理所应当的获得了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刻。
他本想着趁这段时间，在灵级知识教程空间里寻找点对他计划有益的项目来做。
但这打算，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打断了。
———聂远老爷子病重，住院了。
这消息由聂远老爷子家里传出，江宁一开始还不信，又经过再三求证后，才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原本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了呢…”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江宁不住的想着这个问题，内心很是沉重与压抑。
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烦躁，以至于在医院停车场下来后，陪同他一起前来的江紫鸢也只敢走在他身后，离得远远的。
很快，两人来到聂远老爷子病房前。
看见比他们来得更早的徐超老爷子们，同样安静的在病房外等候着。
“情况如何了？”
江宁来到徐超老爷子身旁，低沉着声音问道。
“江宁，唉…”
徐超老爷子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都化为一声重重的长叹。
“江宁…你，你一定有办法救治聂老对不对？”
忽然田华老爷子睁着通红的双眸，死死抓住江宁双手不放。
江宁愣住了，心里面开始浮现出某有不详的预感。
当即，与聂远老爷子相处的回忆，如同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涌上心头。
“我…”
江宁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老田，你这是干嘛？快放开江宁！”
徐超老爷子抓着田华老爷子的双手，用力将其从江宁手上扯开。
“唉…”
别拉开的田华老爷子无力的将双手垂下，低着头，用满是绝望的声音解释：“137年前，是聂老推举我出国深造。聂老对我有大恩…对不起江宁，刚才是我莽撞了。”
江宁看着田华老爷子痛苦的样子，心中更是异常难受。
“聂爷爷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江宁再度发问，声音由低沉变成了沙哑，带着哭腔。
“多脏器功能衰竭，重度昏迷，情况非常严重。现在医院能做的最大努力，也仅仅把聂老的生命特征维持下去，至于聂老醒来的可能性…”
在场众人沉默一会后，徐超老爷子缓缓回应道，随即见他嘴皮又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
江宁自然能够感觉到，徐超老爷子想要说什么。
要救治聂远老爷子！
做得到吗？
江宁扪心自问。
随后疯狂的在意识中呼喊破晓：“破晓！破晓！破晓…”
“我在，我一直都在。”
破晓的形象浮现在江宁意识里，没在像往日一样灵动，仅是静静的坐在江宁意识体的肩膀上。
用它那毛绒绒的头，轻轻顶着江宁的侧脸。
“你有办法救治聂爷爷的对吧…”
江宁侧过脸，注视着破晓，语气中满是期待。
破晓沉默了一会，对江宁回应轻轻摇了摇头：“他的情况，我刚已经在这家医院的网络系统里查看过了。但以蓝星现在的技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他的身体了。
……
但是，我还有一种办法。
可以让他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下去。”
“什么办法！？”
江宁原本黯淡下去的目光，在破晓后续的话里，再度有光芒迸发。他看着破晓，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破晓迟疑了会，旋即漂浮起来。落在知识教程空间某处，扯出一缕知识条带，交到江宁手中。
———“意识加载技术”
在江宁触碰到知识条带的同时，它所承载的知识，缓缓浮现在江宁意识当中。
江宁沉浸其中，却忘记了。
他今天的知识教程时间本已经用完，按理来说，他已经不能再在知识教程空间里学习了才对。
……
这段知识条带记载的知识并不复杂，以蓝星此时的技术，也完全能够做到。
利用量子技术，将聂远老爷子的全部记忆记录下来，再通过虚拟链接把聂远老爷子的意识体加载进虚拟空间里。
这样就可以让聂远老爷子拥有一段量子网络意识，可以在虚拟网络中继续存在。
但…
这终究不是真正的聂远老爷子，只是他数据化后的意识体而已。
从本质上来说，聂远老爷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死去了。
只能这样做了吗？
江宁退出知识教程，不愿返回现实。
那我现在这种状态，是不是就跟聂远老爷子一样呢？
江宁心里满是疑惑，想要问问破晓。
才抬起头，却见此时破晓无精打采的趴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身上原本光亮的毛发变得极为黯淡，且正在不停地往下掉落。
“破晓，你怎么了？”
江宁着急的跑到破晓身边，关切问道。
破晓睁开迷蒙的双眼，摇了摇头略显无力的回应道：“我没事，就是正常的蓄能降低现象而已。
江宁，你决定好要怎样做了吗？
据我分析，他的生命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周左右而已了。
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江宁心疼的把破晓抱起，把它放在怀里，轻声说道：“我没别的选择啊，比起永别，至少…他还是聂爷爷，不是吗？”
破晓笑了笑，没说话。
趴在江宁怀里，眯着双眼睡去了。
其身形缓缓变得透明起来，最终连同那一地的毛发，消失在江宁视野里。
直到完全消失后，它的声音才在知识教程空间里响起：“既然有了决定，那就去做吧。
江宁，你要记住。
永远不要质疑自己的已经做下的决定。”
闻言，江宁愣住了。
片刻后，在知识教程空间中深深鞠躬。
随即退出知识教程空间。
再回到现实时，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病房内，彼此相互沉默着。
“各位…”
江宁轻声喊了句。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江宁身上。
“我这里有个办法，可以让聂爷爷以另外一种形式存活下去。
但是…
那并不是真正的聂爷爷。”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宁缓缓说道。
“你小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另一种存活，什么又叫不是真正的聂老？江宁，你倒是说清楚啊！”
听后，田华老爷子近似乎咆哮的说道。
当即江宁不敢迟疑，把刚学到的“意识加载技术”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去。
众人听着，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