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除了这个之外，加图索家族有没有其他秘密我就不清楚了。”
凯撒捂着额头，忽然想起来在一个月前，自己参加那次在波涛菲诺举办的校董会议后弗罗斯特对自己说的话。
‘我们已经杀了青铜与火之王，未来还会杀掉其他的龙王，混血种即将终结龙类的时代……’
‘新时代……就要来了……我们会成为新时代的王、新时代的神！’
自己当时只是在尽情嘲笑他那小丑般极尽卖力的表演，和表现出的那虚伪到让凯撒恶心的无私的爱，竟然没有怎么在意这句话，和这句话蕴含的信息。
“不，杨，你错了。”凯撒说，“弗罗斯特知道加图索家族最核心的秘密是什么，至少知道一部分，他知道加图索必然会在诸神黄昏里谋求最大的利益，在末日摧毁的废墟上建立新的城池……”
“不过……”
凯撒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新时代吧？你觉得这个世界不需要一个崭新的时代……”
“对呀，这个世界挺好的，虽然有很多糟心的人和事，但还没到必须推倒重来的地步。”杨闻念说，“他们建立新的城池我管不着，但是如果这个新的城市是在建在旧城市废墟上的，如果新时代的建立必然伴随着旧时代从头至尾的终结，那我就要管了。他们要摧毁的是我的家，我是个念旧的人，就算用新城池里一万栋楼去换，我也不换。”
“甚至更严重点，如果他们想要成为新时代的王、新时代的神、新时代的龙族，那他们就是我的敌人了。不是人的，都要死。”
杨闻念紧盯着桌面上那个装封血清的小盒子，“龙要死，王要死，神……也要死。”
凯撒低头看着被自己随后丢到桌上仿佛很不在意的那个铁盒，疑惑又一次从心底升起。他从不知道为什么杨闻念这么讨厌所谓的新时代和神，就像对抗这些东西是他唯一的使命一样，除了这个使命，他的生命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件有意义的事情。
他对这件事的执着程度，简直比凯撒见过最疯狂的狂信徒还要虔诚。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祝你成功。”凯撒从冰柜里取出第二瓶白兰地，“我很想看到你能走到哪一步，直觉告诉我最后你会与整个世界为敌。不！是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很酷。”
“你一直很酷，杨。”
杨闻念把自己的空酒杯递了过去，“别恭维我了。快告诉我加图索家族对我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吧，我们说了半天废话了。”
凯撒笑了笑，说，“很抱歉，我收到的情报里，关于你的信息几乎为0。加图索家族对于你来到卡塞尔学院前的生活一无所知，你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仿佛出生就是18岁，就在卡塞尔学院读书，但他们甚至连你是在哪出生的都不知道。”
“你就像是一个会准时刷新出来的boss，在一个最敏感的时间出乎所有人预料地出现了，让加图索家族和每一个想研究你却无从下手的人心惊胆战。”
杨闻念早有预料，正是因为几乎查不到自己的背景，所以才会有人铤而走险趁着自己坐过山车手机离身的短暂空闲去偷手机，“那你们家族的老家伙是怎么看我的？庞贝不知道的话，弗罗斯特的看法也可以。”
“这个我就更不清楚了……”凯撒略微尴尬，“我对家族里的一切事宜都不在意，我会让家族调查你的信息也是……也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杨闻念点头，只当是被自己打败过，所以凯撒才会调查自己曾经的经历，没有多想。
“我只能说，弗罗斯特貌似对你很感兴趣？”凯撒猜测，“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作为代理家主恨不得把整个加图索家族上下几万人的一切全部握在手心里，他没理由不对你这个超出掌控的人感兴趣。”
“弗罗斯特再感兴趣也无所谓，他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杨闻念思索了片刻，说，“那和我讲讲加图索家族里除了弗罗斯特和庞贝，还有哪些管事者吧？”
“元老会。”凯撒仿佛不是很愿意提及这些人，草草带过，“那是一群必须躺在休眠舱里靠低温和生物溶液才能活下来的人，他们很老，但他们才是家族真正的主事者，即使是庞贝也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旨意。”
杨闻念问，“比如？”
“比如我的母亲……”凯撒双手紧紧地缠在一起，“庞贝并不爱她，但他还是和她成婚了，并生下了我……”
他的话语间满是仇恨与愤怒，“那是元老会的命令，加图索家族的每一代继承人都必须为了所谓贵族血统的传承由元老会选择最合适的伴侣，我们的爱情与婚姻仿佛从始至终都属于家族，而不属于我们自己……”
“庞贝恨家族吗？”
“怎么会呢？”凯撒冷笑，“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他是个种马，即使结婚也不耽误满地球播种生命。所以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我的父亲，凯撒只有一个母亲，他的母亲姓古尔薇格，他没有父亲，他的父亲很早就死了，死之前凯撒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但是你很在意……”杨闻念问，“你明明可以和庞贝一样，做个风流的情种，毕竟只要结婚生子把你们自认为高贵的血统传承下去，加图索家族不会多管你们的私生活有多混乱的。相反，如果私生子里不小心生了个A+、S，他们会很高兴。”
凯撒仿佛有点生气，眼睛眯起来盯着杨闻念，“凯撒是完美而自由的，他的一切都必须是完美而自由的，爱情是完美自由的，婚姻也必须是完美自由的……”
“凯撒和庞贝不一样，他和加图索家族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他从不属于那里，他的名字后面从来不应当冠上那个姓氏。”
从桌上抓起那个小盒子，杨闻念将其打开，看着封存在小试管里鲜红色的血清，“讨厌没有问题，但只是讨厌就有问题了，我们得做点什么，不能光是用嘴去说，不是吗？”
“你仍旧想要说服我喝下这份血清，接受加图索家族赠于我的力量。然后再用这份力量去反抗他们吗？”凯撒的声音已经没了最开始在图书馆教室内的咬牙切齿，很是平静。
“该说的我都说了，决定你自己做，因为代价注定是你来承担，所以我不会帮你做决定。”
杨闻念合上盖子，“但我们或许可以达成合作，合作来对抗加图索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