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想的挺好。
诺亚号在外太空能清楚地拍摄到珀囵星的卫星地图，山山水水，什么不清楚？
结果等把临渊给的地图扫过去一覆盖，哪儿哪儿都对不上。
“难道是现在的珀囵世界增加了面积，所以才跟刚建立的那会儿画的图对不上？”安东尼奥抓着地图挠头。
“也有可能是标记思维的问题。”金思辰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往小了说，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标记习惯，往大了说，不同生长环境也会导致大区域内潜移默化的自然行为。”
就好像h国人和p国人在生活习惯，思维方式上，就是有天然的不同。
兰星人跟天都星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思维习惯和生活方式相差还不小。
“你的意思，按我们的思维方式，这长条未必是山，短条未必是水……”
安东尼奥还没说完，林凡抬眼，“为什么不是长条水，短条山？”
两人对视一眼。
好嘛，他们俩思维都出分歧了，更别说诺亚号上来自个星球，各区域的人了。
鬼知道在他们眼里，那些线条到底代表的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安东尼奥把地图一扔。
“理论上来说，”金思辰看着皮子在落地前被一只熟悉的手接住，推了推墨镜，“找相同环境，受固有思维影响的人解读，可能会更贴合正确答案。”
“找珀囵星的人啊……”安东尼奥拖长了声音，“给他们看这东西，不保险啊。”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个找出入口的地图。
但对上古特别在意的修仙世界人来说，无异于一张藏宝图。
澄空此前还特地交代过林凡，要留意上古秘境来着。这图往他面前一放，没看懂就罢了，看懂了，后续必然有数不清的麻烦。
跟林凡相熟的沈修远几人又全都闭关养伤。要是给宿泽或其他弟子看，先不说能不能看懂，消息肯定裹不住。
到时候传到澄空那里去还好，林凡还能解释一二。
要是添油加醋地传到其他宗门里，谁知道会在目前界已经一团混乱的修仙界，横生什么枝节。
回头再突然生出跟他们对立的势力，影响他们行动，再阻碍后续消除辐射的进程就麻烦了。
林凡脑子里的人选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乐正远青头上。
“如果以修仙思维的话，大师兄也许能看懂？”
“他？”安东尼奥双手环胸，“他也不是这个星球的，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大师兄的修炼核心在这里和兰星都没有隔阂，从思维方式来说，都是修士那么多年的人，说不定呢，去问问。”
林凡说着就直接站起身，去找乐正远青。
乐正远青瞥了地图一眼，闭了闭眼，似乎是嫌面前的人太蠢：“你们凭什么确定线条就是山水？”
“不是吗？”安东尼奥眨眨眼，跟林凡对视一眼，问。“那是什么？”
“是灵脉。”乐正远青将图扔给林凡，“地下灵脉的走向。”
林凡接过来展开，跟安东尼奥凑过来的脑袋一起又看了一遍，无果。
“可灵脉那东西，藏在地下，我们怎么辨别？”林凡问，“诺亚号开透视能探到灵脉吗？”
她知道灵脉其实就是世界树的根须，铺展在地下，为整个世界提供灵力。
乐正远青已经懒得理他们了，安东尼奥早一步连上诺亚号，耳机里很快传来回复。
“可以透视，但树木属于有机物，密度较低，而且周围通常是土壤，密度跟树木相差不大，所以成像效果不会很好。密度相差较大的物质，比如矿石，岩石，效果会更清晰。”
是久违的崔岩清冷的声音。
他原先是800的所长，科研相关的信息，他知道的比较多。
“透视设备的原理都是通过高频电磁波作用，如果要得到比较准确的三维成像效果，需要联合几种不同透视设备共同工作，综合获取更精确的成像信息。而树木作为生态圈中最常见的物种，即便能辨别清楚，短时间也没办法确认你们想要的内容。”
说白了，就是树太多，扫出来也分不清哪个是世界树，哪个不是。
毕竟世界树也是树，密度上，差别跟普通树木没有太大区别。
高科技走不通，林凡又看向眉头早已皱起，一脸怒容的乐正远青。
还不待她开口，乐正远青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伸手，隔空指她。
“你呀你！教你那些都装狗肚子里去了？那是灵脉！灵气汇聚的所在！”
林凡的脑袋被看不见的手指戳得一直后退，退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诺亚号探不出灵气，她可以啊！
乐正远青曾经教过她与天地同调，感应灵气生息。
她也曾不止一次感应过世界树地下根须，只不过以往都是局部，短暂的，现在这么大一个珀囵世界……
乐正远青没有帮忙的意思，五心向天合上了眼。
林凡知道，久违的魔鬼小课堂又开始了。
跟安东尼奥解释过后，就在乐正远青脚边盘腿而坐，也摆上了五心向天的姿势。
眼一闭，神识立马感应到旁边的乐正远青。浑厚的灵气像是一座稳健的大山，让人安心……
突然，大山炸开许多尖刺，摆出攻击的姿态，指向林凡。
林凡知道乐正远青会真下狠手，不敢再有半分耽搁，神识如一道惊电般疾驰而出。
安东尼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拿出个酒壶喝了起来：“还得是我啊……”
探测整个世界的灵脉耗时不菲。
宿泽当晚就来找人，在门外看着林凡在乐正远青旁边修炼状，没说什么离开了。
第二天，澄空也来了。也在门外看了一眼，还跟安东尼奥哈拉了几句，又急匆匆走了。
一天，一天，又一天。
终于，在外面的风又开始吹向长天门，明里暗里都在议论，有个参与灭世起源的上古修士藏身在长天门的时候，林凡回神了。
安东尼奥人都等木了，无力的眼神触到林凡睁开的双眼时，差点喜极而泣。
“下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一个人等了。”他扑上去干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难受了！”
人还没挨到，就被一股力扇到院子里。
安东尼奥翻了个身，控诉的表情在触到乐正远青收回的手时，瞬间消失。
“哎呀，大师兄也醒了啊。你饿不饿？累不累？”
乐正远青不搭理聒噪的声音，看向林凡：“都看清了？”
“看清了。”林凡点头。
乐正远青起身：“走吧。”
安东尼奥刚跨进门槛，又跟着两人走出去：“走？去哪里？”
“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