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琪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都水汽腾腾。松垮地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白嫩的脚丫踩在木质的地板上。
她两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隐没在浴袍里。
满脑子都是下午那人的身影。
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嘉懿。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毛巾被扔在一边，苏琪的右手捂着胸口，她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都是因为他。
电视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杂乱又吵闹。
空荡荡的，只有机械的声音。
苏琪窝在沙发里，眼睛盯着屏幕，却不知它到底在演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自己只是不想让这个房间太安静。
会觉得压抑。
“嘉懿。”她喃喃自语。整个人的神情都软了下来。
“真的，很想你呢。”她扯出个笑，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
唐家
“我说，你要在我这儿待到什么时候？”唐祺南把水放到沈嘉懿面前，坐在他对面。
沈嘉懿态度坦然，略一抬抬眼皮道，“怎么，这就想赶我走了？”
“当然不是。”唐祺南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抬眼看沈嘉懿，然后拒接。“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你回来了，你妈妈她……”
沈嘉懿放下水杯，淡淡地说。“她没空。最近她忙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和我耗。”
唐祺南点点头，沉默一会儿才说：“她为什么那么反对你和祁瑶在一起。不惜用任何手段去拆散。”
他想：要不是两年前沈出国了，哪里还有莫千青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沈嘉懿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面上却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手。”
他想起那晚他被人故意拖延，晚到了自己和祁瑶约好的地点。等过去的时候，祁瑶人已经进了医院。
“那天，是怎么回事？祁瑶她……”
想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沈嘉懿的心就一阵抽疼。
唐祺南想了好半天，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嘉懿。”
“嗯？”
唐祺南抿抿嘴，没说话。
“不知道能拖她几天。”沈嘉懿望着唐祺南出神，说。
“祺南，这两年我一闭眼就是祁瑶眼睛蒙着纱布的模样……没想到”他轻笑一声。
没想到祁瑶把他忘得个干干净净。
“前段时间，她给我一沓照片。”沈嘉懿看着唐祺南的眼睛，“都是祁瑶。”
沈嘉懿抬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想起那天自己母亲嘲讽的笑容。
一张纸照片放到他眼前，都是祁瑶和另一个的身影。亲密嬉闹。
他当时真的很想把这些照片都撕个粉碎。
“嘉懿。”
“你看看你自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还生活在黑暗里；她，早就抛弃了你。”
抛弃
遗忘
怪不得每次唐祺南给他打电话都说她很好。
原来自己早在她的生活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半点痕迹都没有。
“嘉懿，你，还好吧？”唐祺南问。
“没事。”他放下手，又变成那个事事淡漠的沈嘉懿。
“祺南，我累了。先休息去了。”
唐祺南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再迟钝都能想到沈嘉懿看到易祁瑶和莫千青的那些照片，心里会不舒服。更何况，和祁瑶在一起的人还是他弟弟。
他转个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上半明半暗的月亮，拨过一个电话。
“刚刚在忙，没听到。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