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扬没有进门，只是重重的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整个人都像是脱力了一般，缓缓的滑坐在地上。
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种糕点了。原来能牵动她情绪变化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应无涣一个人。他离开帝都山的时候，应无涣看着桌上那份糕点的神情与她此刻分毫不差，而这样的神情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魂魄灼伤的原因，此刻曲清扬隔着衣服都觉得周身冰凉无比，疼痛一点一点的敲击着全身的脉络，一下一下痛的锥心。
屋内的人不知道哭了多久，屋外的人也不知道痛了多久，廊上烛火摇曳，道不尽这爱而不得的苦楚。
……
江沉月的灵脉极强，在天外天修养了四天，外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她心中记挂着江远途，便向曲清扬提出要回帝都山。
曲清扬眼神犹豫了一下，尽管他已经十分清楚江沉月的心意了，却仍然想要自欺自人的多留她几天。曲清扬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道：“医师说你的伤不能吹风，至少…至少现在不能。”
江沉月笑了下，抬手看着手臂上包扎的白布，像是要让曲清扬放心一般的在他面前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臂：“你可别忘了我是谁的弟子，这点小伤不妨事的。”
曲清扬被她这句轻描淡写的‘不妨事’压的心口一沉，明明伤的那么重，却还要一脸的不在乎。无论是感情上的痛或者是身体上的痛，她都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
曲清扬瞬间腾起的怒意让他提高了声音，道：“难道你都不会痛吗！”
突如其来的火气倒是打的江沉月措手不及，从未见他这般，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江沉月抬眸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道：“你怎么了，不用担心啊，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曲清扬别过脸，胸口微微起伏，心中怒意翻涌，皱眉道：“你想走便走。”
曲清扬背过身的瞬间，江沉月看到他手臂的伤，只觉心中百味陈杂。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是曲清扬，会因为她不爱惜身体生气的也是曲清扬，哪怕他明知他们不会有结果，却还是选择与她站在一起、同生共死。
这辈子欠他的这份情，算是还不清了。江沉月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曲清扬。”
她声音极轻：“谢谢你。”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是重重的砸在曲清扬心上，将他的心里仅存的一丝希冀彻底砸进了尘埃。
江沉月从他的身侧走过：“对不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明白自己的心里没有曲清扬，对他的万千愧疚，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只希望曲清扬能遇到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江沉月走的决绝，这一个擦肩彻底击碎了曲清扬所有的梦，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清泪重重的砸在地上。
……
江沉月一路御剑，刚回到药宗谷，云儿就冲了过来，拉着她前后转了好几个圈，视线最终落在她脸上露出的一截已经基本好了的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