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出神,最后又靠在墙上小憩了一会儿。
再次睁眼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
洞里面的柴火也已经熄灭了,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便向洞外走去,芥子空间里的食物也不多了,我得尽快赶回去。
如果这雨一直下的话,搞不好我就要被困在这里好几天。
从旁处找了一根粗壮的树干当作简易的登山杖后,我就开始向山下走去。
途径泥泞的山路时,没太注意脚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我靠!”
我暗骂一声,然后踉踉跄跄的起了身,低头一看,泥浆里被我砸出了一张跟我脸大小的坑。
我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身上不可直视的“泥衣”,最后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处泥坑。
这时,芥子空间里的引魂灯传出了巨大的反应。
我默念了一声它的名字后,下一秒它就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出现在了我的掌心中。
怎么回事?
引魂灯为什么突然有了反应?
我心中一沉,难不成我的一缕魂就在附近?
蓦地,我感到眼前的光芒分外的刺眼,下意识地用胳膊迅速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在感觉到光亮变小了不少之后,我抬起头眯着眼看了过去,只见在前方一道紫色的光芒中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随着那道身影逐渐变实,他背后的光芒也逐渐消失。
“阿姐,我说过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看清男人那张高傲清冷的脸后,我不自觉地蹙了蹙。
又是那个清枨。
他确实说过会很快见面,但这么快倒也不必。
想来这是决意要纠缠着我不放了。
我眯了眯眼,冷着声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罢,清枨瞬间变了脸,面色委屈的说道:“阿姐,怎么如此冷淡,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我可是想你想。”
我幽幽的盯着他那张表情变得就和调色盘一样快的脸,未应声。
然后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颗透明的珠子捻在两指之间,抬头迎上我的视线,问道:“阿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冷哼一声,偏过了头,我管你那是什么,反正没什么好事儿,我懒得搭理他。
他似乎因为我如此忽视他。而变得有些恼怒,冰冷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执拗:“这是你的一缕魂。”
我一愣,缓缓地转过了头,将视线放在了那颗珠子上。
见我有了反应,清枨的眉眼间登时透露出了几分得意,“这是在你魂飞魄散那日,我亲自为你收集的。”
我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好心。
果然下一秒,他就变了脸,阴沉沉的看着我,随即当着我的面碾碎了那颗珠子。
我心一惊,大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开始狂笑,但听着总觉着是三分痴七分癫。
我心急如焚地蹲在地上去找那些被他碾碎的粉末,可那些粉末在落地后就没入了泥土里,就算我使劲洪荒之力也只能找到一些被泥裹着的。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清枨的笑更加刺耳了。
他蹲下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又掏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冲着我恶狠狠的说道:“阿姐,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在他掏出那颗珠子时,我袖子里的引魂灯开始烫的出奇。
我知道,这颗珠子才是真正装着我的一缕魂,而刚才他无非是为了戏耍我。
他的手劲很大,我只觉得自己被他捏着的下巴下一秒就要碎了。
我吃痛的蹙了蹙眉,语气却不甘示弱的说道:“你休想。”
他就是个疯子!
我敢保证,只要我向他低一次头,他就会以此为乐,后面肯定更会变着法儿的羞辱我。
清枨见我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眉目间染上了一股狠戾,“叶舒玥,你也会有今天。”
然后他大力地将我的脸掰过来朝向他,四目相对时,他漆黑的眸底,愤怒的情绪似乎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当初你为何如此心狠,不光废掉了我全部的修为,还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死牢里那么久。”
“我们本就一体而生,只有我和你才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清枨红着眼眶,每说一句他的情绪波动就越剧烈,说到最后他的形貌几近疯魔,直至眼底的情绪被一股病态的偏执全部取代。
而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每一句话,也不明白他到底想和我表达什么。
但我知道,他说的这些一定和我前世脱不了干系。
我缄默不语,在看向他时眼底多了一抹探究,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透过他看我自己。
似乎是被我的冷静戳中了什么,清枨突然大力地甩开了我的脸,声音讥讽的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和柳君意那个小子在一起,就会重新走向光明吧?”
“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们生来就是属于黑暗的。”
不知为何,在听到清枨的这两句话时,我的心脏猛地刺痛了一下。
我只觉得心口处仿佛被人用阵密密麻麻的扎了个遍。
我蓦地想到昨日那个梦,柳君意在看向我时那双冰冷的眼神。
梦中的他说我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眼眶有些发红,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些,可我心里却能感知到这些破碎的情绪。
终于见我有了丝反应,清枨俯身将唇附在了我的耳边,继续冷笑着开口:“如果他真的在意你,为何能狠下心来,在你身上钉了七七四十九道钉魂针,让你魂飞魄散呢?阿姐……”
噗——
听到清枨的这句话,我蓦地觉得胃里升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恶心,下一秒就从我嘴里直直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就连心脏也遽然疼的抽搐不止,彷佛被人用手大力地揉搓了一下。
接着零碎般的记忆画面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闪现,我的头也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其中有一幅画面正如清枨说的那样。
我被绑在石柱上,被钉满了密密麻麻像钉子一样大小的银针,身上肉眼可见的全是一个个的血窟窿。
那股疼痛感似乎此刻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身上。
全身痛的发麻,全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