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聊到三世纪危机把罗马霍霍成了“漏水又漏风的破房子”:皇帝天天被砍,货币贬得能当砖头,蛮族踩着边境线喊“开门送温暖”,老百姓扛着一麻袋钱买不上一个面包。就在这时候,一个叫戴克里先的“装修工头”冲了上来,左手拎着锤子,右手拿着图纸,喊着“这房子我来修,保准住十年”——他不仅把罗马拆了重装,还搞了个“四帝共治”,雇四个店长分管东西,差点就把罗马从悬崖边拉回来了。
今天咱就扒这段“罗马装修史”:戴克里先咋从农民娃逆袭成皇帝,四帝共治是咋回事(不是四个皇帝打架,是分工干活),他咋靠“拆行省、定物价、穿紫袍”稳住局面,还有为啥他非要跟基督徒过不去——保证讲得比你家装修还热闹,小孩都能懂:为啥“大公司要分部门管”,为啥“装修再好,也怕后续没人维护”!
一、戴克里先的“逆袭剧本”:从边防小兵到皇帝,靠的是“能打+会看时机”
戴克里先这名字听着像“贵族少爷”,其实他是个“伊利里亚农民娃”(伊利里亚在今巴尔干半岛,当时是罗马的“穷亲戚”地区)。小时候家里穷,没读过几天书,十几岁就去当兵,从边防军的小兵干起,扛着长矛守了十几年边境,跟蛮族打过几十仗,身上全是伤疤——这经历比那些“温室里长大的皇帝”靠谱多了,至少知道罗马的“破在哪”。
他能当上皇帝,全靠三世纪危机的“乱世机遇”:公元284年,当时的皇帝卡里努斯(名字绕口,记成“卡老板”就行)在东方打波斯,后院起火——自己人窝里斗,卡老板被杀了。军队一看“没头儿了”,就把戴克里先推了出来:“你能打又懂事,你来当皇帝!”
戴克里先刚上台,没像以前的皇帝那样喊“我是罗马的救星”,而是先去边境转了一圈——在多瑙河边,他看着蛮族的帐篷搭到了罗马地界,边防军饿肚子没力气打仗;在埃及,他看到粮船停在港口没人管,粮食都快发霉了;在罗马城,他看到老百姓抢面包,士兵拿着劣质货币骂街。他回来就跟手下说:“这房子不是补个窟窿就行,得拆了重装!”
有人劝他:“以前的皇帝都不敢这么折腾,你不怕被砍?”戴克里先笑了:“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这个?”——他知道,罗马的问题不是“缺个好皇帝”,是“制度烂了”:行省太大,总督一造反就控制半个帝国;军队太乱,蛮族雇佣兵说反就反;货币太烂,老百姓不信政府了。要救罗马,就得把这些“烂根”全拔了。
二、四帝共治:不是“四个皇帝抢地盘”,是“连锁店分工管理”
戴克里先干的第一件“破天荒”的事,就是搞“四帝共治”——他把罗马帝国分成东西两部分,每部分设一个“奥古斯都”(正店长,管大方向),再设一个“凯撒”(副店长,管具体事),四个皇帝各管一块地盘,还定了“接班规则”:奥古斯都干20年退休,凯撒接班当奥古斯都,再选新凯撒。
咱先把“四个店长”的分工说清楚,别跟以前的“四帝乱战”搞混了:
- 东奥古斯都:戴克里先——管东方(今土耳其、叙利亚、埃及),这是罗马的“钱袋子”,有粮有矿,戴克里先自己抓着,放心;
- 西奥古斯都:马克西米安——管西方(今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这是罗马的“老家”,但蛮族多,马克西米安是个“武夫”,能打仗,正好派上用场;
- 东凯撒:伽列里乌斯——戴克里先的干儿子,管巴尔干半岛,防北方的哥特人,相当于“东方保安队长”;
- 西凯撒:君士坦提乌斯——马克西米安的女婿,管英国和高卢北部,防法兰克人,相当于“西方保安队长”。
戴克里先搞这一套,不是“想当甩手掌柜”,是因为罗马太大了——从英国到叙利亚,骑马跑一圈得半年,一个皇帝根本管不过来,就像“一个连锁店开了几百家分店,老板一个人管,迟早要倒闭”。四个皇帝分工后,东边有事戴克里先和伽列里乌斯上,西边有事马克西米安和君士坦提乌斯上,还能互相支援,效率一下高了。
比如公元296年,法兰克人抢高卢(今法国),西凯撒君士坦提乌斯三天就带着野战军赶到,把法兰克人赶了回去;同年,波斯人抢叙利亚,东奥古斯都戴克里先亲自带兵,不仅把波斯人打跑,还抢了波斯的两个城邦——这要是以前,等皇帝从罗马赶到东方,叙利亚早被抢空了。
四个皇帝还定了“开会制度”,每年在意大利的米兰或塞尔维亚的锡尔米乌姆聚一次,像“连锁店季度总结会”,汇报各自的地盘情况,商量怎么对付蛮族、怎么管经济。开会时四个皇帝穿不同颜色的制服:戴克里先穿紫袍(最高级),马克西米安穿红袍,伽列里乌斯和君士坦提乌斯穿蓝袍,老百姓一看就知道“谁是大老板,谁是小经理”,再也不用分不清皇帝了。
有人问:“四个皇帝就不吵架吗?”还真没怎么吵——戴克里先压得住场,马克西米安虽然是“武夫”,但知道戴克里先能打又能管,愿意听他的;两个凯撒都是干儿子和女婿,相当于“自己人”,不会随便造反。这四年里,罗马居然没换过皇帝,蛮族也没敢大规模入侵,老百姓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三、行政改革:把行省拆成“小蛋糕”,防止总督造反
戴克里先知道,罗马以前的行省太大,像“一块大蛋糕全给一个人吃”,总督手里又有兵又有钱,不造反才怪——比如三世纪时,叙利亚总督一造反,就控制了东方的粮道,差点把罗马饿垮。
他的办法是“拆蛋糕”:把原来的47个行省,拆成100多个“小行省”,每个小行省的面积差不多,管的人口也差不多,就像“把大蛋糕切成小块,没人能一次拿太多”。比如以前的“叙利亚行省”,拆成了“叙利亚北部”“叙利亚南部”“腓尼基”三个小行省,每个小行省的总督只管行政,不管军队——想造反?没兵没粮,根本造不起来。
他还把100多个小行省分成12个“行政区”,每个行政区设一个“行政长官”,相当于“区域经理”,管几个小行省,但是“区域经理”也不管军队,军队由专门的“军事长官”管——行政和军权分开,就像“店里的店长不管保安,保安不管卖货”,互相牵制,谁也不能独大。
有个叫李锡尼的小行省总督,以前是个“刺头”,总想搞点事情。拆行省后,他管的地盘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手里没兵,只能天天跟老百姓打交道,帮着修修道路、收收税。后来他跟人说:“以前我还想造反,现在连个士兵都调不动,造反?算了吧!”——戴克里先这招“分而治之”,确实把总督造反的路子堵死了。
四、军制改革:边防军当“小区保安”,野战军当“110”
三世纪危机时,罗马军队乱得像“没头苍蝇”:边防军守不住边境,蛮族一冲就破;内部造反时,又没兵去平叛——戴克里先把军队分成两部分,像“小区保安+110”,分工明确。
第一部分是“边防军”,约30万人,全驻在边境线上,比如多瑙河、莱茵河、幼发拉底河,相当于“小区保安”,天天在边境巡逻,防止蛮族偷偷进来。这些士兵大多是本地人,家就在边境附近,打仗时“保家就是保自己”,比以前的蛮族雇佣兵靠谱多了——以前蛮族雇佣兵见钱眼开,现在边防军为了自己的房子和老婆孩子,拼了命也要把蛮族挡在外面。
第二部分是“野战军”,约20万人,驻在各个行政区的中心城市,比如米兰、君士坦丁堡(当时还叫拜占庭),相当于“110”,哪里出事就往哪里冲。比如蛮族突破边防军时,野战军能在三天内赶到;内部有人造反时,野战军能快速包围叛军,不让叛乱扩大。
公元298年,哥特人突破多瑙河边防军,抢了两个小行省。戴克里先立马派东野战军出发,五天就赶到了,把哥特人困在一个山谷里,不仅抢回了财物,还抓了哥特人的首领,逼着哥特人签了“和平协议”——以后不准随便过多瑙河,想跟罗马做贸易,得交关税。这要是在三世纪,哥特人早把巴尔干抢空了,哪能这么快被收拾?
军饷也改了——以前发劣质货币,士兵拿到手就骂街;戴克里先直接发“实物军饷”,每月发粮食、油、肉,还有少量优质银币(他重新铸了含银量高的银币)。士兵们高兴坏了:“以前扛着钱买不上面包,现在有粮有肉,跟着戴克里先干值了!”
五、经济改革:定物价、管货币,敢涨价就砍头,结果还是翻车了
三世纪的罗马经济,就像“漏了的水管”——货币贬得没人信,物价涨得比火箭还快,一个面包从1塞斯特斯涨到500塞斯特斯,老百姓扛着一麻袋钱去买面包,老板都嫌钱占地方。
戴克里先一看,“这水管得修,还得装个阀门”——他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重铸货币”:以前的银币含银量只有5%,跟铜片没区别;他铸的“新银币”含银量回到60%,还铸了“金币”(以前皇帝都舍不得铸金币),规定1个金币等于100个银币,1个银币能买10个面包。老百姓一看“这钱能花”,慢慢开始用新货币,市场总算有点活气了。
第二件是“发布《物价敕令》”:他让人去各地调查,把粮食、面包、肉、布、甚至工匠的工资都定了“最高限价”——比如面包1个银币10个,布1尺2个银币,木匠一天工资5个银币,谁要是敢涨价,轻则罚款,重则砍头。
刚开始还挺管用,面包店老板不敢随便涨价,老百姓终于能买上面包了。可没过半年,问题就来了:比如布的成本涨了,老板按限价卖,根本不赚钱,干脆关门大吉;农民种的粮食,按限价卖不够买种子,干脆不种了,改去给地主当隶农。最后市场上的东西越来越少,老百姓有钱也买不到,只能偷偷搞“黑市”——1个面包在黑市卖10个银币,比限价贵10倍,官府根本管不过来。
戴克里先气得拍桌子:“我定的规矩,怎么没人听?”其实他没搞懂:经济就像“水流”,你硬堵着不让流,水只会从其他地方漏出去。后来他也没办法,只能悄悄取消了《物价敕令》——这告诉我们:装修房子能换梁,可管经济不能光靠“硬规定”。
六、戴克里先的“帝王范儿”:穿紫袍、戴珠宝,见我得下跪,学波斯国王搞排面
以前的罗马皇帝,比如屋大维、五贤帝,都爱装“普通公民”,穿白袍、逛市场,跟老百姓打招呼;戴克里先偏不,他学波斯国王搞“东方君主制”,把自己包装成“神的代言人”,要多有排面有多有排面。
他穿的袍子是“纯紫丝袍”——紫色染料是从地中海的骨螺里熬出来的,1000个骨螺才能熬一小瓶,比黄金还贵,以前只有国王敢穿;他戴的王冠镶满了珍珠和宝石,走路时叮当作响;见他的人必须下跪,还得亲吻他的衣角,跟拜神似的。
有人劝他:“罗马人以前平等惯了,你这样会被骂的!”戴克里先说:“我就是要让他们怕我!以前的皇帝太随和,士兵说砍就砍,现在我把自己当神,他们就不敢随便造反了。”——还真有点用,他在位20年,没一个士兵敢跟他叫板,连马克西米安都乖乖听他的。
可老百姓不买账:以前皇帝逛市场,能跟卖菜大妈聊两句;现在戴克里先出门,前呼后拥,老百姓只能远远看着,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有个罗马老人跟孙子说:“以前的皇帝像邻居,现在的皇帝像天上的神,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戴克里先虽然提升了皇帝的权威,却也把皇帝和老百姓的距离拉远了,这为后来的动乱埋了伏笔。
七、基督教迫害:不是“戴克里先讨厌基督徒”,是“宗教不兼容,怕影响团结”
戴克里先这辈子干的最“招骂”的事,就是大规模迫害基督徒——公元303年,他下了道命令:拆教堂、烧圣经,基督徒要么放弃信仰,要么就处死。这是罗马最后一次大规模迫害基督徒,比之前的尼禄、马可·奥勒留狠多了。
他不是“没事找事”,是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想靠“多神教”团结帝国——罗马人信朱庇特,埃及人信阿蒙,波斯人信密特拉,只要大家都拜皇帝、拜各自的神,就能和平相处;可基督徒偏不,他们只信一个上帝,不拜皇帝,不参加多神教仪式,甚至拒绝当兵(说“不能杀人”)。
戴克里先觉得:“这群人不跟大家一起玩,还不听指挥,要是蛮族打过来,他们不帮忙,罗马不就完了?”于是他下令:
- 所有教堂必须拆,圣经必须烧,敢藏圣经的,砍手;
- 基督徒必须去神庙拜神,不拜的,要么罚钱,要么坐牢,当官的基督徒直接撤职;
- 军队里的基督徒,要么放弃信仰,要么就被扔进斗兽场喂野兽。
当时有个基督徒面包师叫索菲亚,住在安条克(今土耳其城市),她不肯烧圣经,也不肯去拜朱庇特。官员把她抓起来,问她:“你选上帝还是选活命?”索菲亚说:“我选上帝,面包能填饱肚子,上帝能填满我的心。”最后官员把她扔进了监狱,她在监狱里还跟其他基督徒一起祈祷,直到病死——像索菲亚这样的基督徒还有很多,他们没反抗,却也没屈服,反而让更多人好奇:“这上帝到底有啥好,能让人不怕死?”
其实戴克里先没搞懂:信仰这东西,越迫害越顽强。他迫害基督徒的十年里,基督徒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连宫廷里都有秘密信徒——后来君士坦丁上台,就是靠基督徒的支持,才把基督教变成了国教,这算是戴克里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八、没讲的“冷知识”:戴克里先的“主动退休”,罗马史上独一份
戴克里先最让人佩服的一点,是他“主动退休”——公元305年,他干满20年,按之前的“四帝共治规则”,该退休了。他没像以前的皇帝那样“死在皇位上”,而是回到自己的老家伊利里亚,在萨洛纳(今克罗地亚斯普利特)盖了座别墅,种起了卷心菜。
他还劝西奥古斯都马克西米安退休:“老伙计,咱干了20年,该歇歇了,让年轻人上吧!”马克西米安不愿意:“我还能打,还能管,为啥要退休?”戴克里先亲自去劝他,最后马克西米安不情不愿地退休了,回自己的庄园养老。
戴克里先退休后,天天种种菜、写写回忆录,日子过得挺滋润。有次以前的手下来看他,说:“现在四个皇帝又开始吵架了,您要不要回去管管?”戴克里先指着自己种的卷心菜说:“你们看我种的菜多好,比当皇帝舒服多了,谁爱当谁当!”——他是罗马史上唯一一个“主动退休还活得好好的皇帝”,这一点比很多皇帝都聪明。
可他退休后,“四帝共治”就乱了:新上来的皇帝没他压得住场,互相抢地盘,马克西米安还偷偷复出想当皇帝,最后被杀死。罗马这刚修好的“房子”,又开始漏水了——不过这也怪不得戴克里先,他已经把能修的都修了,后续没人维护,再好的房子也得坏。
九、结尾:戴克里先的“装修功过”,罗马的“续命药”还是“临时补丁”
戴克里先的改革,就像给罗马这破房子“换了梁、装了防盗门、修了水管”:四帝共治解决了“管不过来”的问题,行政改革堵了“总督造反”的路,军制改革挡住了“蛮族入侵”,货币改革让老百姓重新信了政府——他在位的20年,罗马总算从“乱世”回到了“太平”,算是给罗马续了口气。
可他的改革也有“后遗症”:四帝共治埋下了“东西分裂”的种子(后来君士坦丁把都城迁到东方,东方越来越富,西方越来越穷),东方君主制让皇帝和老百姓越来越远,基督教迫害反而让基督徒更团结——这些“后遗症”后来慢慢爆发,最后罗马还是分成了东西两部分,西方没多久就被蛮族灭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戴克里先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最好——他不是“完美皇帝”,却是“最懂罗马问题的皇帝”。下次咱就聊他退休后,君士坦丁怎么从“四帝混战”里逆袭,怎么把基督教从“地下党”变成“官方信仰”,还有他怎么把都城迁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