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邓琳蹲到瑾妍身旁,去试探鼻息和脉搏。
苏念雪挠了挠头说道:“内力亏空,我刚才给她输送了一点,勉强维持。”
邓琳温柔一笑,解开腰间的链甲,从一便携袋中取出一瓶蔚蓝的药剂,拔开木塞,放到瑾妍嘴边为其灌服。
“姐,你们银翎卫还配发这种东西吗?”苏念雪有些惊讶,这种补充内力的小药瓶可不便宜,需用灵石淬炼熬制,工艺复杂不说,产量还少。
邓琳摇了摇头,银色的头盔与肩甲摩擦出清脆的声响。
“当然不是配发的,是个人采买的,我在卫队里还担任一部分的治疗工作,平常有队员受伤了,也能进行简单的包扎和维生。”
在服下内力药后,瑾妍的意识稍微回来了一部分,缓缓睁开眼,看见两副熟悉的面孔,顿时安心了许多,只要不是阎罗地府,都算好事。
说起来,内力这种无形的物质十分难以定性,辉国众多太学宗师都从事于内力的研究之中,作为一种存于体内的物质,它并没有实体,所有人生来都有内力,但只有修炼内功者才能感受与调集内力。
内力在平常是会自然恢复的,但若是一口气把内力用光,就会陷入亏空状态,亏空者会陷入长久的昏迷,内力也不再自然恢复,必须通过外界的内力输送来重启体内循环。
“啊,疼疼疼!”瑾妍刚醒来就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刺痛。
苏念雪摸着瑾妍的头安抚:“小妍,忍着点,邓琳姐在给你包扎伤口呢。”
瑾妍这才咬着牙向侧面看去,苏念雪托着自己的一只胳膊,然后邓琳正用什么深色的药水涂抹伤口,那钻心的刺痛感就是来自这里,涂抹完药水,邓琳又抽出来一长条缠带绑在瑾妍的胳膊上,系上结,才算完工。
邓琳用手帕擦了擦手,看向苏念雪说道:“没问题了,瑾妍的伤口不算深。苏念雪,你也坐下吧,我目测你的伤势要更重一些,急需处理呢。”
苏念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默默解开被划破的锦绣上衣,露出肩膀处殷红的刀痕,除此之外,手臂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几道血口,淤青更是数不胜数。
“苏苏,你怎么伤的这么重!”瑾妍看得触目惊心,心中一阵绞痛。
实际上瑾妍伤的也不轻,但灵态加持的自愈效果帮她缓和了一部分伤势,这也是她内力亏空差点成植物人的原因之一。
邓琳一边为苏念雪包扎伤口,一边将两瓶红褐色的药剂递给瑾妍。
“拿着,你喝一瓶,给苏念雪喝一瓶。”
“这是什么?”瑾妍接过药剂,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难道是血瓶?喝了能回血吗?”
邓琳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什么血瓶?怎么会让你们喝血呢,这是浓缩的当归补血汤,不过确有益气生血之功用。”
瑾妍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嘴里还留有些苦味冲不下去,但也没随身带水,只能吐着舌头散味。
伤口隐隐作痛,瑾妍还是有几分怨念:“唉,要是柳云苓在就好了,动动手就能给咱全治好,也不用承受这伤痛了。”
苏念雪白了瑾妍一眼,瑾妍嘟着嘴低头不语。
“邓琳姐,那边岸边躺着的,是烟波楼的花魁莲珂......她虽然没有受刀剑伤,但身体状况好像很差。”苏念雪指了指十几丈远的湖边亭廊下,虽然没有路灯,但借着月光还是能大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别着急,我先帮你们处理好,再去救她也不迟。而且,看样子,岳队已经把那家伙解决了。”邓琳笑了笑,向后看去,远处的岳正淮正拖着什么东西慢慢朝这边走来。
看着邓琳从包里掏出来一样样的东西,瑾妍还有些惊奇:“想不到银翎卫队还会配发这么多道具,有血药蓝药,有绑带,还有碘伏呢?”
虽然听不懂瑾妍在说些什么,但邓琳只得再澄清一遍,东西都是自己带的,不是发的。
“武测上,会出现个别学徒受伤的情况,可能医士来的不及时,我们银翎卫队就需要紧急处理,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
邓琳说罢,忽然察觉到苏念雪和瑾妍好奇的眼神,只得继续讲下去。
“某一年武测,一伙学徒械斗受了重伤,恰巧那片场地的医者不在。我们银翎卫队赶到后,就紧急运送起他们,但还是有几个孩子在路上死了。自那之后,队长就吩咐我随身带着药物,以备不时之需。”邓琳的声音明显微弱了很多,可能是有些伤感。
“想不到还发生过这种事。”苏念雪垂着头,若有所思。
瑾妍听到武测一事,连忙提问。“欸,所以说,武测的时候,你们银翎卫队也会在场咯?”
“年年如此。”邓琳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可是你们不是隶属于南津城的学贡院吗?”瑾妍接着追问。
邓琳也没有抵触的意思,耐心的跟瑾妍讲解:“文测结束后,南津城的银翎卫队会押送试卷来到盛京城,在这里待职一两个月,然后跟着京城的银翎卫队合并,一起参与武测的保卫工作,直到武测结束。”
“原来是这样,太不容易了。”瑾妍摸了摸邓琳身上银光闪闪的盔甲,手感出奇得好。
瑾妍小声问道:“所以,姐,今年的武测考什么呀?”
“干嘛呢小妍。”苏念雪戳了戳瑾妍,示意不该问的别多问。
邓琳也毫不隐瞒,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两人:“每年的武测形式都不一样,只会在五月初公布,我们也无权提前知晓。不过就目前来看,年前的时候,朝廷给学贡院批了一大片荒地,不知道要搞什么工事。”
“唔,还有点小期待呢。”瑾妍浮想联翩起来。
苏念雪打趣道:“小妍,你不是之前还害怕武测呢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现在强得要命,真的。”瑾妍歪嘴一笑。
“哟,很精神嘛。”
岳正淮不知何时已走到几人身后,把拖着的温儒御绑到了一旁的石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