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雨宫凛咬牙点头。
这时，走廊里响起了警报声。
刺耳的鸣笛在封闭空间里回荡，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
“暴露了。”
孙天河脸色一沉，“走！”
他扶着雨宫凛冲出囚室，阿七也从守卫室跑出来，手里多了两把从守卫那里夺来的冲锋枪。
“控制室那边应该也得手了。”
阿七说，“但警报一响，所有守卫都会往这边来。”
“按b计划，从西侧撤离。”
孙天河当机立断，“铁熊他们会在那边接应。”
三人沿着走廊向西侧楼梯间跑去。
但刚跑到楼梯口，下面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守卫上来了。
“退回去！”
孙天河拉着雨宫凛退回走廊。
阿七端起冲锋枪，对着楼梯口扫射。
子弹打在混凝土墙壁上，溅起一片碎屑，暂时压制住了下面的守卫。
但另一头的走廊也传来了脚步声。
更多的守卫从那边包抄过来。
“被夹击了。”
阿七换了个弹夹，“少爷，你们先走，我断后。”
“一起走。”
孙天河看了眼走廊两侧，“走通风管道。”
他掀开天花板的一块通风口格栅，先把雨宫凛托上去，然后自己爬上去，再伸手把阿七拉上来。
通风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
下面传来守卫的喊叫声和枪声，子弹打在管道上，叮当作响。
“往哪走？”
雨宫凛在前面问。
“往左，第三个岔口右转，能通到厨房区域。”
孙天河回忆地图，“从那里可以到西侧出口。”
他们在管道里艰难爬行。
管道里积满了灰尘和蛛网，空气污浊，而且温度很高。
显然经过了一些发热设备的上方。
爬了约五十米后，孙天河忽然停下。
“怎么了？”
阿七问。
“有声音。”
孙天河示意安静。
下方传来对话声，透过通风口格栅传上来。
“半藏大人已经去追了，他们跑不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很重要，不能让她跑了。蝮蛇大人亲自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控制了她，不愁天龙殿的人来找死！”
另一个声音说。
“放心，所有出口都封锁了，他们插翅难飞。”
声音渐渐远去。
孙天河脸色凝重。
看来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他一把扯下自己易容的面皮，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
半藏亲自追捕，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继续前进。”
他低声说。
又爬了约三十米，他们到达了厨房上方的通风口。
从这里往下看，厨房里空无一人，灶台还冒着热气，显然厨师刚离开不久。
“下去。”
孙天河撬开格栅，三人依次跳下。
厨房很大，有后门通往仓库和垃圾处理区。
按照地图，从垃圾处理区可以到西侧的卸货平台，那里是撤离点之一。
但他们刚走到厨房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两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走进来，看到他们，愣住了。
下一秒，其中一个厨师大喊：“来人啊！他们在这里！”
孙天河一个箭步上前，一拳击碎那人的喉结。
阿七则用枪托砸晕了另一个。
但喊声已经传出去了。
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日语喊叫。
“走！”
孙天河拉着雨宫凛冲向厨房后门。
后门通往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堆放着食材和杂物。
他们刚跑出十几米，前方就出现了三个守卫。
“开火！”
阿七端起冲锋枪扫射。
守卫中弹倒地，但枪声也彻底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更多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少爷，你们先走！”
阿七躲到一个货架后，换弹夹，“我挡住他们！”
“一起走！”
孙天河吼道。
“走啊！”
阿七回头，眼中满是决绝，“别忘了你的责任！救她出去！”
孙天河咬牙，拉着雨宫凛继续往前跑。
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阿七的冲锋枪在持续射击，但很快就被更多的枪声淹没。
雨宫凛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含泪。
“对不起...”
她喃喃道。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
孙天河说，“活下去，就是对牺牲者最好的告慰。”
他们冲出通道，来到了卸货平台。
平台很大，停着几辆卡车，但空无一人。
按照计划，赵铁柱应该在这里接应。
但平台上没有人，只有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废纸。
“铁熊？”
孙天河压低声音呼唤。
没有回应。
“可能出事了。”
雨宫凛说。
孙天河的卫星电话震动，是赵铁柱发来的加密信息：“控制室得手，但暴露了，正在交火，无法按时到达撤离点。”
“建议你们按c计划，从排水系统撤离。坐标已发送。”
c计划。
从蛇窟的排水系统撤离，出口在三公里外的山谷里。
这是最危险的撤离路线，因为排水系统年久失修，随时可能坍塌，而且里面可能有毒气和生物。
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走排水系统。”
孙天河说。
他拉着雨宫凛跑下卸货平台，按照坐标指示，找到了一个井盖。
掀开井盖，下面是黑洞洞的排水管道，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下去。”
孙天河先跳下去，然后接住跳下来的雨宫凛。
排水管道直径约一米五，里面满是污泥和垃圾，水只到小腿深，但污浊不堪。
他们打开头灯，沿着管道向前走。
走了约五百米后，前方出现了岔路。
孙天河查看平板，但这里没有信号，地图无法加载。
“走左边。”
雨宫凛忽然说，“我能感觉到空气流动，左边有风。”
孙天河看了她一眼，点头。
他们转向左边的管道。
这条管道更狭窄，有些地段需要弯腰才能通过。
污水也更深，到了大腿位置。
又走了约一公里，前方传来了水声。
很大的水声，像是瀑布。
“小心。”
孙天河示意雨宫凛放慢脚步。
走到管道尽头，他们发现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竖井，污水从这里倾泻而下，落入下方的深潭。
竖井壁上有个维修用的铁梯，但锈蚀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重量。
“我先下。”
孙天河试了试铁梯，还算牢固。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铁梯向下爬。
竖井很深，至少有三十米。
爬到一半时，铁梯突然松动，孙天河脚下的踏板脱落，他整个人悬空，只有双手还抓着上方的横杆。
“孙天河！”
雨宫凛惊呼。
“别管我，继续下！”
孙天河咬牙，手臂肌肉贲张，一点一点往上挪，重新抓住稳固的横杆。
两人继续向下，终于到达底部。
这里是一个更大的排水池，污水在这里汇聚后，通过一个涵洞流向山谷。
涵洞很窄，需要爬行才能通过。
孙天河让雨宫凛先爬，他在后面警戒。
爬了约两百米，前方出现了亮光。
出口到了。
但就在他们即将爬出涵洞时，孙天河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是死亡的气息，是高手散发出的杀气。
“停。”
他低声说。
雨宫凛停下，回头看他。
孙天河凝神感知。
涵洞外有人，而且很强，强到让他汗毛倒竖。
半藏。
他果然追来了。
孙天河做了个手势，示意雨宫凛后退，他自己则悄悄摸到涵洞口，向外窥视。
涵洞外是一个小山谷，一条溪流从这里流过。
月光下，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溪边，手中握着那把断了一截的武士刀。
正是半藏。
他背对着涵洞，似乎在看溪水，但孙天河知道，他一定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出来吧，孙天河。”
半藏忽然开口，声音平淡，“我知道你在里面。”
孙天河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他看了眼雨宫凛，做了个“待着别动”的手势，然后爬出涵洞，站了起来。
半藏缓缓转身，月光照在他脸上，那张脸依然冷漠如石。
“佩服。”
半藏说，“带着那么重的伤，还能潜入蛇窟救人。可惜，到此为止了。”
“还没结束。”
孙天河拔出龙牙，摆出战斗姿势。
半藏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现在的状态，能接我几刀？三刀？还是两刀？”
“试试就知道了。”
半藏动了。
没有花哨的动作，依然是简简单单的一刀直刺。
但这一刀比上次更快，更狠，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孙天河举龙牙格挡。
“铛”的一声，他连退三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胸前的伤口也再次崩开，剧痛传来，让他眼前一黑。
“一刀。”
半藏冷漠地说。
第二刀接踵而至，这一次是斜劈。
孙天河勉强躲开，刀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一溜血珠。
“两刀。”
第三刀是横斩，目标是孙天河的腰部。
这一刀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避无可避。
孙天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退反进，迎着刀锋扑上去，龙牙直刺半藏咽喉。
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半藏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疯狂，刀势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瞬间，孙天河的龙牙已经刺到面前。
半藏不得不收刀回防，刀柄磕开龙牙。
但孙天河已经近身，左手化掌为拳，直捣半藏心窝。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半藏胸口。
半藏闷哼一声，连退两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