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里唯独少了程星的,也难怪,毕竟余二娘是先买的礼物,然后才遇上的程星。
程星见没有自己的份,有些扫兴地撅了撅嘴。
小六看到,拿出了自己的麒麟金牌递给程星,说道:“哥哥,我瞧着这金牌挺威风,你戴也合适呢。”
程星双眼一亮,想接过,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是阿娘买给你的,我怎么能抢你的呢?”
余二娘怀里还抱着小九和小十,听到这两兄妹在谦让礼物,便说道:“礼物本是外出之人带回来给家里人的,你二哥随我一道回来,自然没他的份了。不过嘛……”她从钱袋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程星,“阿娘一碗水端平,你把这钱拿着,看中什么就买,就当是阿娘补偿你的了。”
程星眼睛一亮,接过银锭,满脸得瑟地将它揣进了钱袋子里。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头问小六:“他们叫你小六,你是我六妹妹吗?”
小六“嗯”了一声,便将家里的排行一一向他介绍了,顿了一顿,又笑着说:“咱们家还有大哥、四哥、小七、小八,都在书院读书呢。”
“那他呢?他排第几?”程星又指着王慈问。
“他是阿娘的义子,你叫他阿慈就行了。”小六答道。
程星点了点头,悄悄地瞥了王慈一眼,只觉得这位义弟长得甚是漂亮,比一般的女孩都要精致好看。
王慈察觉到有人打量自己,一回头,对上程星的目光,立马笑了笑。
因为赶了一天的路,程星实在乏得厉害,吃罢晚饭后便先去睡了。
三妹和春儿提前为他准备好了房间,还从大郎的房里拿来一些旧衣旧鞋充数,免得露出马脚。
好在他如今已经没了记忆,别人指给他哪间房是他睡的,他便睡了,告诉他哪些东西是他的,他便用了,并没有半点怀疑。
等到他睡了,众人问起他的来历,余二娘才答道:“我在路上遇到歹人,是他救了我一命,却不慎伤了脑袋,想不起从前的事了。他是我救命恩人,我总不能就这样将他扔在官道上,我见他与小二年纪相当,索性就把他带了回来。”
三妹忧心忡忡道:“可是二哥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两人相貌、声音差距甚大,难道村里人不会识破?”
小五却道:“别说村里人了,二哥十四岁以后就去镇上讨生活,连我都很少见到,恐怕最有印象的,还是力文他们一家,可他们一家现在自顾不暇的,哪还有空管我们的闲事?……反正只要我们自家人咬定他就是二哥,我看谁敢废话!”
三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点了点头。
余二娘又朝三妹望了一眼,见她眉心的那抹黑色雾气十分浓郁,可看她的脸色,又不像是病了,只趁着她喝茶时,往她杯子里弹了一枚龙杖丹。
过了一会儿,三妹将茶水喝下,眉间的黑气便渐渐消散了,余二娘才知她是中了毒,却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夜深了,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小九和小十非要缠着余二娘一起睡,余二娘也没阻拦,便抱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
刚把两个孩子哄睡,过了一会儿,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起身把门打开,原来是小五来了。
小五一见着她,从袖中摸出一个锁鲜囊来。
余二娘顿时恍然大悟,知道这一回是她误了六月十五的交易时间,林木又不知她何时回来,才会找上小五,连忙说道:“好,我去准备,明日早上给你。”
小五递了东西,却又迟迟没走。
余二娘看到他脸上有踌躇的模样,便问了一句:“还有事吗?”
小五答道:“阿娘,你这一个月到底遇上了什么?为何会遇上歹人?”
余二娘想起那些险象环生的波折,生生死死的瞬间,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但她想着“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过去的事就该让它们彻底过去,于是说道:“这一个月路程遥远,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折腾散了……路上遇到了些做没本生意的,有过龃龉,但我是修士,始终有惊无险,只可惜我在邺城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小九的下落……最后还是多亏那些修士,小九才回到了咱们身边!”
小五微微松了口气,又说道:“弟弟回来时,吃什么都香,见什么都稀奇,问他以前到底去过哪里,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知他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余二娘只道:“他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就别再追问了。万一都是些不开心的事,若能忘记,又何必再叫他想起?”
小五点了点头,说了句“阿娘早些休息”,便即走了。
余二娘又回到床边,见两个小的睡得正酣,直接进入福地,忙碌了一阵,摘了不少灵植,还炼了些丹药。
正要往锁鲜囊里存放东西,才看到里头居然放着一堆稻草。
她心中犯起一阵嘀咕,将稻草取了出来,才发现稻草里还藏着一枚蛋。
这蛋比鸡蛋小,又比鹌鹑蛋大,外壳偏绿,上面有斑点,散发着淡淡的红色雾气。
余二娘猜到这也许是什么灵兽的蛋,一时失笑,想道:“林木这小子,现在居然让我干起孵蛋的活了!”
她握着那枚蛋在掌心,朝掌心里吐了点灵力,能感觉到蛋里有细微的动静,仿佛是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跃。
她忽然期待了起来,不知能从里头孵化出什么,是一条毒蛇,还是一只雀鸟,抑或是一只龟、一头蜥蜴?
正想着,感觉到脖子一阵冰凉,原来是涅盘双银来了。
它瞧着余二娘手中的蛋,四只眼睛一亮。
余二娘忙道:“这可不成,这可吃不得!”
涅盘双银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枚蛋。
余二娘怕它突然张开大口把蛋吞了,便伸出手来想赶它回到果树上。
却在此时,“咔”的一声,那蛋恰好就在她手中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