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体内,那场关乎他是否存在的战争已进入白热化。
源初之石牢牢的烙印于心脏之上,它用秩序本源的无上力量,强行驾驭着三种溃败的力量,对那代表“虚无”与“解构”的入侵者发起了绝地反击。
这一幕,相对于沈川来说,早已不是首次上演了。
源初之石的应对方式,隐隐与当初在鸦巢废旧智神研究所中的情景重合。那时,沈川在平衡了腐化知疫与寂灭之锚后力竭,身体陷入了沉睡,也就是那块偶然在实验室发现的【高浓度惰性能量结晶】,在他无意识状态下,引导了两种力量的初步融合,并将他的真知之瞳作为了连接的桥梁。
当初那块结晶的气息,与此刻源初之石散发出的本源力量竟然同根同源!
原来那块结晶,本就是源初之石在漫长岁月中,逸散出去的碎片之一,被研究所捕获后经过研究演变而成。
这也正是沈川这个“异界灵魂”,能够融合这个世界异化能量的深层原因之一!
他的灵魂如同一个未经标注的“干净”容器,而源初之石和它的碎片,为沈川提供了最本源的稳定,使得沈川体内不同属性的力量,还有相互冲突的规则,都能够在他这个特殊容器内,被强制性地“编译”与“整合”。
此刻,源初之石便是以自身为核心,重现当初的优化过程。
它首先以绝对的秩序之力,统筹全局:
寂灭之锚的冰寒不再散逸,经过高度的聚集压缩,化作无数细微至毫厘的冰晶长矛,精准地刺入“虚无”力量最活跃的节点,强行“停滞”其解构的进程。
腐化知疫的狂躁被约束,化作亿万坚韧的苍白丝线,如同神经网络般缠绕上去,进行“标记”与“渗透”,试图理解“虚无”力量的运作模式,同时侵蚀着这股力量,让这股力量不再暴走。
万绪知析的信息流被极致提纯,构筑出繁复而稳定的能量回路,如同牢笼的栅栏,从信息层面封锁“虚无”力量的扩散路径,并不断反馈着其能量波动和数据模型。
三种力量在源初之石的统合下,分工明确,相互配合,终于止住了溃败之势,并开始一点点地将那蛮横的“虚无”力量,从四肢百骸逼退回到心脏的核心区域。
但这也仅仅是对这种力量的压制。
如何把这种力量成功“转化”,并让沈川自如的使用,这才是关键。
当“虚无”力量被全部压缩到沈川心脏里,之前沈川救治遗民伤员、教导小苔特训,所积累的那一丝丝源自“希望实现”与“秩序重建”的正向反馈能量,如同受到了召唤,从沈川意识的深处与源初之石连接的共鸣点中流淌而出。
这股力量异常纯净,充满了生机。它没有直接参与正面的对抗,而是如同最灵巧的双手,在源初之石的引导下,渗透进被压制回心脏的“虚无”力量之中。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那充满否定与解构意味的“虚无”,在这股代表着“生命连接”与“希望共鸣”的力量介入下,其暴戾的本质开始被被“解析”。它那抹除一切的特性,没有消失,而是被重新“编译”。从纯粹的“破坏性解构”,转向了一种“分析本质、化繁为简”的“溯源”之力。
源初之石以自身为熔炉,以那正向反馈能量为催化剂,以三种现有力量为锻造的锤与砧,开始对这第四种力量进行艰苦而精密的“驯化”与“重构”。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盘踞在心脏的虚无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能洞悉万物根源的幽暗光泽。它不再对沈川的存在进行解构,而是成为了沈川体内一个精密的内核,安静地悬浮在心脏中央,与源初之石的烙印相辅相成。
第四种力量,被成功驯化,名为【归墟之心】。它保留了之前“解构”的特性,但不再是毁灭性的抹除,而是能够剖析能规则的本质,寻其根源,破其枢纽,这是一种直达本源的“分析”与“瓦解”之力。
而那股作为催化剂的正向反馈能量,在完成了使命后,并没有消散,反而因为参与了如此高层次的力量融合,自身也发生了蜕变。它变得凝实,蕴含着强大的共鸣特性。它在沈川体内悄然上升,最终盘踞在大脑的位置,成为沈川体内第五种独特的力量。
这第五种力量名为【众生契约】。它并不具备攻击性,却拥有强大的“连接”与“强化”能力。它能作为沈川体内的控制放大器,帮助沈川更顺畅地调动和融合其他力量,也能在关键时刻,通过消耗自身能量,短暂地极大强化某种能力的威力。在更深层次上,它还蕴含着与外界生命体建立更深层次“共鸣”与“契约”的潜力。
窝棚内,那交替闪烁的四种光芒终于彻底平息。
沈川体表的异状完全消失,皮肤恢复了正常色泽,只是在他心脏位置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一个如同古老符文般的石头印记,偶尔闪过一丝幽邃的光芒。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之前那种濒死的痛苦已然消失,仿佛刚刚只是陷入了一场噩梦,如今噩梦消失了。
窝棚外,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遗民们,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结……结束了?”黑锤不确定地喃喃道。
“冥鸦体内的能量波动已经完全平息了,而且他的力量好像变得更加内敛了。”岩枪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余韵,脸上满是震撼。
小苔挣脱了骨刃的手,冲到窝棚口,看着里面平静下来的沈川,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石头哥哥,他没事了,对吗?”
石脊长老拄着木杖,缓缓走到窝棚前,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篷布,看到沈川体内那和谐共存的五种力量,他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复杂神情。他低声自语:“基石择主,五力归元,那个古老的预言,难道指向的正是此刻吗……”
所有人都意识到,经历了这场近乎毁灭的规则反噬,沈川产生了奇迹般的蜕变,他与其他人已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