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秘人小队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议会的兵力部署。
他们从背后发起的精准的突袭,在议会外围防线上撕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造成了巨大的混乱,短时间内很难在组织起有力的包围之势。
沈川心中惊疑不定,他不明白这群神秘队伍是敌是友,但他深知机不可失的道理。
“不要恋战,趁现在议会人员混乱,我们撤!”他通过众生契约向所有遗民发出指令,同时与众人默契配合,寂灭之锚的力量强行开路,万绪知析精准指引,护送着黑锤带出的剩余队员,沿着预设的撤退路线,逃入第七扇区的复杂地形中,很快便甩脱了追兵。
议会士兵在内外夹击下,指挥陷入了混乱,未能组织起有效的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猎物,在第三方势力的搅局下,带着满身伤痕成功脱困。
沈川等人一路疾行,在认为彻底摆脱了可能存在的追踪后,救援队伍终于带着残兵返回了临时的秘密据点。
清点人数,气氛沉重。黑锤带出去的近三十人,只回来了十一人,且个个带伤。黑锤本人更是伤痕累累,他包裹着拳骨的异化骨骼上布满了裂痕,延伸至小臂的异化骨骼上也布满了焦黑与血迹。
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巨大的懊悔涌上心头,同伴的伤亡数字,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这些可都是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
无需多言,骨刃首领当着所有战士的面,宣布了对黑锤的处罚。
“黑锤,你违抗军令,擅自带领队伍行动,致使十几名同胞殒命,几乎陷我族精锐于绝境!依律,本当处死!”骨刃的声音如同寒铁,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黑锤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随即又认命般地垂下。
“但,”骨刃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大敌当前,正值用人之际。你的罪,需用血来洗刷!自即日起,剥夺你的队长职务,编入‘敢死营’。所有最危险的任务,所有最艰巨的侦察,所有的断后工作,全都由你优先承担!直至战死,或者足够的议会鲜血,才能赎清你的罪孽!你可能接受?”
“我接受!”黑锤嘶哑地低吼,拳头死死握紧,臂骨发出摩擦声,“谢首领不杀之恩!黑锤必将以血洗罪!”他知道,这已是骨刃在规则与情谊之间能做出的最严厉的裁决,也给了他一线生机。
沈川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对这次冒险救援本就不抱太大希望,能成功脱身,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那支神秘队伍的介入。
那支队伍的战斗方式,那些机械改造的痕迹,总给他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他们的行为更像是守秘人,但他又不敢确定。他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因为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消化这次挫折中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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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铁腕格伦率领的守秘人小队,在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突袭后,成功搅乱了议会的阵脚,他们没有过多恋战,迅速依仗对地形的熟悉和精良的装备脱离了接触,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废弃管道深处,铁腕格伦检查着队员的损耗,低声自语:“冥鸦,这个人情,你可要记下。”
他冰冷的机械义眼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随即带领队伍返回了他们隐藏在第七扇区内一个极为隐秘的驻扎点,如同一个归家的猎手,等待着下一次与“故人”相遇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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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前线指挥中心。
“砰!”
又一张金属桌面在铁腕的拳头下变形,负责此次围剿行动的指挥官,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铁腕亲手拧断了脖子,尸体像破布一样被扔了出去。指挥部内噤若寒蝉,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精心布置的陷阱,竟然被一群残兵败将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鼠给搅了!”铁腕的声音如寒风般凛冽,他银白的瞳孔扫过噤若寒蝉的部下,“那支突然出现的队伍,查清楚了吗?”
一名情报官战战兢兢地汇报:“初步判断是之前逃脱的‘守秘人’残部,首领代号‘铁腕格伦’。”
“守秘人?!”铁腕的怒火更盛,“又是他们!冥鸦,遗民,守秘人,哼!看来,自从那块破石头被带出来,什么牛鬼蛇神都敢跳出来跟议会作对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续的受挫让他意识到,单纯的军事围剿似乎遇到了瓶颈。冥鸦和遗民变得愈发狡猾,还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更重要的是,鸦巢内部最近那些细微的“杂音”,已经愈演愈烈,如果不做出改变,或许他的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拿出新的“功绩”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堵住那些可能出现的反对声音。
他召来了资源勘探部门的负责人。
“我们在第七扇区推进过程中,记录下的那些异常能量节点、特殊矿物样本、以及那些变异生物的活性组织分析报告,全部整理出来,以最高加密等级,直接呈送议会最高委员会。”
他走到巨大的战区图前,手指划过那片代表着疯狂与危险的区域,语气带着一种新的野心:
“我们之前的视角错了,第七扇区,不仅仅是需要征服的威胁,更是一座前所未有的宝库!以前我们不敢深入,是因为代价高昂,但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证明了,我们完全有能力在这里站稳脚跟。这里的混乱能量可以被约束,这里的变异生物可以被猎杀,这里的奇异矿物,蕴含着旧时代无法想象的价值!”
“我将向议会提议,调整对第七扇区的战略定位。从‘清剿区’转变为‘特许开发区’!在追捕冥鸦,夺回源初之石的同时,同步进行资源勘探与开采试点。这将为鸦巢带来新的力量,也能让那些质疑我们消耗过大的人,闭上他们的嘴巴!”
这是他保住权势,甚至更进一步的筹码。
他不能失败,也失败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