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在山顶看着这几个人从山坡上上来,他不敢保证这些人会掉入他的陷阱里,于是抓紧铁耙,在石墙后面躲着,手里拿着石头准备战斗。
他透过石墙缝看到外面的一切动静。
当歪嘴掉入坑后其他人惊慌失措,他知道他的计划得逞了。
在这西山上,只要给他们制造出些许的不顺,就能唤醒他们心中对西山的恐惧,必然落荒而逃。
“这些人果然中计了。”
只是顾平也低估了他们,跑得那么快,连人都没救就跑了。
顾平没打算闹出人命来,没想到还有个大柱还在坑里,没回得去。
他只是就着山上的大坑改造成陷阱,数量并不多,只有四五个,没想到两个就解决了问题。 依照他的观察,大柱就算爬上来了,也不可能继续上山来,能回去就不错了。
如果回不去也是天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直接死在西山上,省事了。
然而,到了晚上,大柱还是从坑里爬了出来,回到村里。
受伤的他回到家里也没吃的,家里天寒地冻,四处漏风,他自己一个人,就这样死在了他家的床上。
人们都以为他死在了西山上,没有注意,直到过了几天被人发现,大家都觉得见鬼,他怎么死在了自己家里,也没有敢去安葬他,都惧怕不已。
歪嘴一听说大柱离奇的死在家里以后,原本有老婆照顾渐渐变好的病情,瞬间恶化开来,他开始自言自语,没多久就疯了。
西山晦气的邪说,在村里越传越邪,顾平成了西山上的传说。
顾平保卫这片地的决心是坚决的,就是不能让别人发现山顶的这片地。
别人怎么看西山,是别人的事,他要做的是,绝不允许被别人发现他在山上种粮食,还种得那么好。
还有就是,得多加修炼,向一指仙拜师,学本领的想法变得迫切起来。
这回算是侥幸,把他们唬回去了,不然人数再多点,再聪明点,他还真防不住。
“这几天吃白米饭,感觉浑身有力气,趁着这股劲在,得多加修炼才行。”
现在他修炼的项目,没有其他,就是搬石头,不停的搬石头。
他把石头作了调配,修炼的同时,又再次加固西面和北面的石墙,让他更坚固。
通过种稻米的启发,他觉得防御上也可以种一些荆棘在石墙外围,他们不容易爬上来。
他在山间找了许多荆棘苗,在石墙外围种上,用布袋浇上水。
“如果按照稻苗长大的速度的话,十天左右,这一圈就都是荆棘林了。到时候他们要想上来,就更加困难。”
浇地,搬石头,修围墙,种荆棘,顾平每天都很充实。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往年这时候村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然而今年竟没有什么动静。
还能有什么动静,不饿死就好了,过年,已经没有了意义。
寒风凛冽,乱葬岗时不时又抬来人,然后匆匆离去。
这是个难熬的冬天。
顾平反而很兴奋,这是他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过年吃上白米饭,配上一些野菜,也是很满足的了。
这段时间防止汪财那伙人来偷袭,他不敢离开山顶。
“要是能去趟镇里,用米换点钱,再买点肉吃,这个年就完美了。”
顾平想着,突然就一拍脑门。
“才过上吃饱饭的日子,就想着吃肉了,实在是败家。”
“忘了之前过的苦日子了吗?”
顾平觉得自己吃肉的想法还不大合适,大口就着野菜刨两碗米饭,又继续搬石头去。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过完年大家又开始去找汪德发佃租土地。
“汪老爷,今年佃租能不能少点?”
一些佃户说道。
“这年头,没啥收成啊。”
汪德发摇了摇头,没有看那些可怜的佃户一眼。
这些佃户的死活,跟他无关,地是他的,这些人不租,有的是人租。
在他眼里,这些人比他们家的猪都不如。
这些人忍气吞声,也只能租下地主家的地,不然他们没地种,就没吃的。
顾平在山上晒着太阳,春天到来,终于暖和起来,又是一个月过去,收了两茬稻谷,每茬收六石粮食,一共十二石,都被他收好放进袋子里,地上又长出新的稻苗。
“啊……”
顾平扎着马步,用力搬一块大石头,看起来有两百斤出头。
“呀……”
他面目狰狞,青筋暴起,大石头被抱了起来。
自从上次见到一指仙,已经过去两个月。
现在已经能搬起两百斤的大石头,剩下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还是有很大的希望。
“没有浪费那白花花的大米饭。”
顾平围绕着山顶走一圈,看他的防御工事。
那些荆棘都已经长成,而且淋了袋子里的水,长势凶猛,沿着石墙外结结实实的长了一圈,长出去有三丈远,葱葱郁郁。
“按照这样,他们就算还敢来,在山坡上突破这些荆棘,至少也要一天,趁现在去趟镇里。”
顾平只有这一套破夹袄和破短裤,这个冬天他也是受够了,幸亏有布袋保暖,他坚持了下来。
“还是要去趟镇里。”
山坡已经被顾平种满了荆棘,石墙堵住,密不透风。
他只在西面荆棘林中的隐秘处留了一处密道,并且伪装起来,极难发现。
从密道出来不远就是乱葬岗,这些人断不会穿过乱葬岗上山的,他可以稍微放心些。
乱葬岗经过这一个冬天,又新增了一倍的小土堆,往北就是石头石块,他们又开始从接近南面的地方开始埋,翻出旧土埋新人。
他找到爷爷的小土堆,已经扁平了不少,扯出铁耙挖土,他给爷爷的坟添些新土。
“爷爷,我活过来了,还有很多粮食,你看。”
顾平提起小布袋在坟头晃了晃,不知道爷爷知不知道他小布袋的神奇之处,那么轻飘飘的小布袋说有很多粮食,爷爷可能不大相信吧。
按照以前,在爷爷面前撒谎,是要打屁股。
顾平下山朝着官道走去。
往西山村那边看去,地面上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人开始劳作,这些都是佃租了地主汪德发的土地的佃农。
“开春来也没有下雨,按照这情况,今年看着又是一年欠收的光景,交了佃租,也不剩几粒。”
“运气不好,还颗粒无收。”
顾平摇摇头,时间不早,该上路了。
一路上的光景让他吃惊,路边时不时遇到一具死尸,就在那里晾着,没有人埋。
流民走起路来感觉多走几步就要挂掉。
有些人实在饿得惨了,地主也不佃租土地给他们。
没有意义,撑不到收成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做流民,到镇上去乞讨。
顾平身体好,走得快,成了一路的显眼包,很容易被人盯上。
“站……站住……小子。”
树林里突然跳出两个人来,手拿着明晃晃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