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白,但又不敢,他犹豫,他踌躇,最终这份感情没有宣之于口。后来长大的罗奎想想就感觉好笑。
那时的成年雄虫大部分都是大肚便便,大概是因为他们不缺另一半的求欢,所以长得有些随意了。罗奎和朋友私底下称呼他们为“臭虫”。
曾经喜欢过的雄虫终究是变得跟过去见到的上年纪的雄虫一样了。就像当初弟弟是雄虫,没少在自己面前嚣张,虽然现在也是一副嚣张气焰,但好歹学会了。
后来罗奎才知道小时候暗恋三年的雄虫原来对自己也有好感,只是迟钝的他始终没能察觉出来。直到自己成了雄虫,一切再无可能了。如此严苛的社会秩序怎么会允许雄雄恋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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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奎这辈子最爽的事情就是他成了雄虫——敢与雄父对抗,并且救下了即将挨一顿毒打的雌父。
当时,雄父因为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找雌父撒气,那鞭子已经举过头顶了,正要挥下,罗奎站起来了。
罗奎这才发现自己甚至比雄父还要高,自己的等级也出乎别虫意料的高,而且罗奎还未进行二次分化。所以当罗奎站起来颇有压迫感,罗奎清晰地看到雄父举起的手顿住了,最后慢慢放下,罗奎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即将成年。
令虫感到好笑的是,罗奎心里预估的年龄居然比自己实际年龄少了两岁,所以他计算自己的年龄时才发现自己快要二次分化了。
要不是成为了雄虫,罗奎作为亚雌怎么可能意识到成年意味着二次分化,他将变成另一只虫,但他还是雄父和雌父的虫崽。
某天学校放假,罗奎得以归家,发现雌父和雄父要给自己娶某家的雌虫作雌君,罗奎感到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尽管罗奎面上装作很平淡的样子,但心里隐秘地期待着,于是罗奎假装不经意地问起那家的雌虫,长什么样……
不过关于婚娶,已经是罗奎毕业之后的事了。
对像他这样的渣虫,只有成为雄虫,才能找到久违的社会存在感啊!哈哈哈。尽管罗奎仍笑着,但不知为何,内心空落落的,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内心很隐秘的想法,有朝一日成为雄虫,吊打曾经那帮看不起自己的蠢虫!只是自己同那些暴徒,又有什么分别呢?
罗奎成了雄虫,以前不敢靠近的可怕雄虫居然主动围了上来,罗奎有些惶恐,但一想到自己的分化结果可是A级,他们应该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吧?
后来罗奎莫名其妙地跟着这帮社会上的毒虫在到处混日子,不管去了哪干了啥混账事,也没谁敢把雄虫怎么样。罗奎对这样的特权内心感到窃喜,但又不免担忧起来,或许哪天醒来自己又变回了亚雌,到时最先欺凌上来的恐怕就是这帮表面与自己交好的雄虫弟兄。
之后,罗奎为了合群,以期更好地融入雄虫圈子,经常跟着一群雄虫上街到处厮混,不知为何自己这边的雄虫大哥与对方起了冲突。罗奎依旧被他们当枪使。
这时,对方的雌弟勇敢地站起来保护哥哥,小脸上满是坚毅,这是个可敬的对手。可惜罗奎并没有做出身体反应,或许是愧疚。毕竟方才当着这只虫崽的面,把他一直敬仰的兄长狠狠打败,不留丝毫情面。被这具身体带回去后,罗奎忏悔己身时给了自己两巴掌。
之后罗奎回到了雌君的别墅,不过别墅如今已归罗奎名下了。罗奎寻找着雌君,想要向他寻求安慰,雌君对罗奎来言就是能收容他所有的温暖港湾。罗奎并非完整的雄虫,这些年罗奎同雌君一直未能完床,很多时候是罗奎呆呆的坐在旁边,有时发着呆也能睡着。但这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好,罗奎醒来便发现自己正被雌君揽在怀中,身下是宽阔而温热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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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奎同雌君说起了一件秘事,当时他的胆子也是非常大,居然敢和舍友打这样的赌。
“你敢不敢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有什么不敢的?”
罗奎记得当时自己就是借着向他请教学习问题并深入交流的由头,与雄虫交换了联系方式。
先前,一位亚雌老师做那位舍友的思想工作,老师夸舍友这么漂亮,不仅雄虫喜欢,恐怕亚雌和雌虫都难以拒绝吧。亚雌老师一查查个准,舍友的光脑被没收后,当即查出罗奎的同桌和舍友聊得非常火热。
不知为何聊起这个,罗奎兴奋起来了,恨不得将同桌与舍友的聊天记录都说出去。
之后罗奎将自己的光脑亮给他们看,他和那位新加的雄虫朋友聊天框只有寥寥几句,再次证实了罗奎同桌的心思明显。
后来雄虫约罗奎去一趟他那边,放出视频以及雄虫孤零零一只的图片。结果舍友替罗奎骂了回去,并删了对方。罗奎当时是真害怕了,怨责舍友可真是害了自己,那可是雄虫啊,而且还是有背景的、有雄保会撑腰的,那时候的罗奎后悔不迭,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一只雄虫。
罗奎很怕被雄虫找麻烦,心烦意乱之下和同桌说起了这事,结果同桌表现得兴致缺缺,原来是郁闷了,他也被舍友删了,虽然很好笑。
雌君有些好奇地询问罗奎,难道对方就是雄主的暗恋对象?当然不是,罗奎不想多言关于那只雄虫的过往。只说起自己前段时间遇到过他,他与自己认识的那帮雄虫也混在一起过,年轻时罗奎觉得他很帅,成年后发现对方也就那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罗奎目前还没有变成像对方那样的毒虫,但也快了吧。
罗奎说完这些事趁机与雌君告白,对他来说,雌君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他很感谢雌君能不顾世俗的接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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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奎再次陷入了回忆,恍惚间,年轻雌虫的脸变成了战士的脸,变成了桌上的黑白照片,还有一串项链也摆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