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
大臣们按品级站定,齐刷刷地向皇帝、太后、摄政王行礼,山呼万岁、千岁。声音震得赵小宝耳朵嗡嗡响。
“众卿平身。”赵小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
太后端坐珠帘之后,率先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想必诸位爱卿已听闻北境军情。女真国忽派千人小队南下,意图不明。”
“摄政王提议召诸位前来,便是要集思广益,商讨应对之策。诸位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大殿内安静了一瞬,气氛凝重。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他是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老者,声音洪亮:
“陛下,太后,摄政王!女真蛮夷,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虽只千人,但亦可能是先锋斥候,或蓄意挑衅!”
“臣以为,当立刻下令边境守军严加戒备,增派哨探,摸清其真实意图!”
“同时,京畿周边驻军也应提高警惕,以备不测!” 主战派的基调立刻就定下了。
户部尚书谢知遥紧接着出列,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语气平稳却带着分量:
“陛下,太后,摄政王。兵部所言甚是,边境防务确需加强。”
“然,调兵、增哨、备战,无一不需钱粮支撑。目前国库情况,想必诸位皆知。”
“若因此事大规模调动军队,耗费巨大,需提前统筹,确保粮饷、军械供应无虞。”
他这话,等于是在兵部尚书的热情上浇了一盆现实的冷水。
工部尚书也站了出来,是个干瘦的老头,说话慢条斯理:
“军械方面,近年来虽有补充,但库存之虚实,想必凌将军与谢尚书近日清查,已有了解。”
“若需紧急调配或赶制,工部需得户部银钱、兵部调令,方可运转。”
几个部门开始互相踢皮球,或者说,开始陈述客观困难。
赵小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家伙,要钱没钱,要装备装备可能还有问题,这仗怎么打?拿头打吗?”
这时,一直沉默的丞相苏恒出列了。
他须发皆白,面容古板,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陛下,太后,摄政王。老臣以为,当前敌情未明,虚实未知,贸然断言战与和,皆为时过早。”
“女真以女子为尊,其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此番仅派千人,或许并非为战而来。”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继续道:
“当务之急,一是如兵部所言,加强边境戒备,示之以强,不可令其小觑;”
“二是需立刻派遣得力干员,前往边境,设法与这支女真小队接触,探明其真实来意!”
“是战是和,或是另有图谋,待消息传回,再行定夺不迟!”
“在此之前,朝廷应稳守中枢,不可自乱阵脚,亦不可过度反应,空耗国力。”
老丞相这番话,有理有据,既考虑了国防,又顾及了国库,还提出了最关键的步骤——先搞清楚对方想干嘛!
顿时赢得了不少大臣的暗自点头。
赵小宝也觉得这老头说得挺有道理。
“对啊!先问问他们来干嘛的嘛!万一人家是来送特产的呢?(想多了)”
太后的声音从帘后传来,听不出情绪:
“丞相老成谋国,此言有理。摄政王以为如何?”
赵擎微微颔首:“臣亦认为丞相之策最为稳妥。当以静制动,先探虚实。”
“既然如此,”太后一锤定音,“便依丞相所言。兵部,即刻传令边境,严加戒备,但无令不得擅起边衅!至于派遣何人前往接触……” 她的目光在殿中扫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站在那里,身材高大、面色刚毅的凌云身上。
凌云:“……”
心里暗暗道:“我就知道!这种活肯定跑不掉!”
赵小宝看着凌云,心里咯噔一下,
“啊?要让凌将军去?那我的将相和cp岂不是要异地恋了?!不要啊!”
他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还在担心亡国,此刻满脑子都是他的cp大业。
太后见众人无异议,便一锤定音:
“既然如此,便派凌将军前往边境,全权负责接触女真使团、探查虚实之事。”
“凌将军,此事关乎两国邦交,乃至边境安宁,务必谨慎处置。”
凌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臣,凌云,领旨!定不辱使命!”
赵小宝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幕,内心仿佛有晴天霹雳炸响:
“天塌了!地陷了!我的将相和cp要被迫异地恋了!这才甜蜜了几天啊!就要分隔两地!”
“这该死的女真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拆我cp,如同断我粮草,此仇不共戴天!(戏精附体)”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只能靠着脑补和零星消息度日的悲惨“断粮”生活。
而站在文官队列中的谢知遥,在凌云领命的那一刻,清冷的眸光便落在了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当凌云起身时,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谢知遥微微蹙眉,递过去一个含着担忧与关照的眼神。
凌云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一暖,不易察觉地朝他点了点头,用眼神传递着“别担心”的信号。
这一幕极其短暂,却没能逃过正在内心上演苦情戏的赵小宝的眼睛。
他顿时精神一振,内心疯狂记录:
“啊啊啊!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临行前的眼神交汇!担忧!不舍!无声的承诺!”
“这糖里带着玻璃渣,但依然是糖!KSwL!朕的cp就算是异地恋,感情也是真的!”
眼见大事商定,太后终于找到了机会,对着准备离开的赵擎开口道:
“摄政王,既然今日难得入宫,哀家还有些关于选秀章程的细节,想与摄政王商议一番,可否移步慈宁宫?”
赵擎脚步一顿,心中明了,太后这是要借机试探,或者施加影响。他面色不变,微微躬身:
“臣遵旨。”
群臣见状,纷纷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