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赵擎看着赵小宝那副“天要塌了”的怂样,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安抚道:
“别慌,皇侄。你也对我们大乾的国力太没自信了吧!”
赵小宝一听,眼睛瞪得更圆了,差点跳起来:
“嗯?皇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前几天凌将军还在朝堂上为了军饷急赤白脸呢!”
“国库空虚,边军缺饷,这哪里看得出来国力强盛了?虽然打仗不能只看兵力吧,但真打起来,我是真怕哦!”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谢知遥那张冰山脸和“国库空虚”四个字是多么的掷地有声!
赵擎被他这“有理有据”的顶嘴给噎了一下,随即气笑了,指着赵小宝的鼻子:
“嘿!你这小子!冲你这句话,真要开战了,第一个把你推出去祭旗!”
“看你还长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赵小宝立刻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
“皇叔!你真是我的好皇叔!你那36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刻薄的话!”
“我们叔侄之间难道就没有一点温情了吗?”
“温情?”赵擎挑眉,故意板起脸。
“对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动不动就唱衰自家江山的小皇帝,温情就是纵容!”
“我看你是一天不打,就准备上房揭瓦了!”
一旁的凌云:“……”
“我仿佛看到了两个十二岁的小孩正在斗嘴,一个假装成熟稳重,一个死活不接招。”
他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这皇帝和摄政王的相处模式,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就在这“叔慈侄孝”的“温馨”时刻,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太后娘娘驾到——!”
殿内三人神色皆是一变。
赵小宝瞬间收起了那副耍宝的样子,努力挺直小身板,摆出正经(但有点僵硬)的表情。
赵擎也收敛了脸上那点戏谑,恢复了平日沉稳莫测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
凌云更是将头埋低了些,心中警铃大作。
太后此时前来,定然是为了女真国之事!
珠帘响动,太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仪态万方地走了进来。
她目光先在脸色还有些发白的赵小宝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赵擎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意外的笑容:
“哦?摄政王也在呢。看来哀家来得正是时候,想必也是为了北边那点‘小事’吧?”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女真国千人小队逼近边境,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擎躬身行礼,语气平淡:“臣刚接到消息,正与陛下商议。”
太后走到上首坐下,目光转向凌云:
“凌将军也在此地,想必军情紧急,辛苦将军了。”
她话语客气,眼神却带着审视。
凌云连忙再次行礼:“此乃臣分内之事!”
太后微微颔首,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赵小宝,语气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帝,此事你已知晓,有何看法啊?”
压力瞬间给到了赵小宝这边。
赵小宝心里叫苦不迭。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只想高喊‘保护我方皇帝’!”
赵小宝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并不敢说!
他偷偷瞄了一眼赵擎,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搜肠刮肚地想词:
“回……回母后,儿臣以为,女真国此举……颇为蹊跷。区区千人,不似开战,倒像……倒像……”
他“倒像”了半天,也没倒像出个所以然来,急得额头冒汗。
太后看着他这副不成器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并未发作,只是淡淡道:
“既然摄政王与凌将军都在,想必已有应对之策。皇帝年幼,还需多听多看,好生学着。”
一句话,又把决策权轻飘飘地推给了赵擎和凌云,同时也点明了赵小宝的“无能”,需要“学习”。
赵小宝心里憋屈,却只能低头称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的目光在赵擎和凌云之间转了转,缓缓道:
“既然如此,就请摄政王与凌将军说说,此事该如何应对?是战,是和,还是……静观其变?”
养心殿内的气氛,因为太后的到来,瞬间从略显滑稽的斗嘴,转向了真正的、暗流涌动的朝堂博弈。
而赵小宝,则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大佬会议室的小可怜,只能缩在龙椅上,努力降低存在感,内心祈祷:
“千万别打仗!千万别让我去和亲!(虽然对方是女尊国,但谁知道呢!)”
摄政王赵擎面对太后的询问,神色不变,沉稳应对:
“皇嫂所言极是。此事关乎边境安宁,不可不慎重。”
“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先厘清情况,评估我朝应对之能力。”
“臣建议,即刻传召户部、兵部、工部尚书,以及……”
他略一沉吟,目光扫过太后,“丞相苏恒,一同前来议事。”
“丞相乃百官之首,熟知政务,此事也需听取他的意见。”
太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
“摄政王考虑周全,是该如此。哀家也正想听听各位大臣的看法,好好商谈一番。”
她倒要看看,赵擎把这几位重臣都叫来,是想唱哪一出。
命令一下,养心殿外的太监们立刻忙碌起来。
没过多久,殿外便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赵小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鱼贯而入的一众大臣,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乌泱泱的一片!
穿着各式各样、但他看着都差不多的官服,戴着不同的官帽,一张张或严肃、或精明、或古板、或忐忑的面孔……瞬间就把原本还算宽敞的养心殿正殿给占满了!
【我的妈呀!这么多人!开联欢会吗?】
赵小宝内心哀嚎。
“这谁是谁啊?除了凌将军和谢尚书(谢知遥作为户部尚书也在其中,对他微微颔首)。”
“还有那个看起来就很固执的老头(丞相苏恒),其他人我压根对不上号啊!”
“这皇帝当得,连自己手下的大臣都认不全,说出去谁敢信?”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误入学术研讨会的小学生,看着底下一个个“学术大佬”,只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实则是懵逼),小手在龙袍袖子里紧张地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