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查科长来说，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他觉得也不是不行。
“这个年头村民一天干到晚，回家累了也想吃点好的，猪肉吃不起，买点荤腥味的猪耳朵，猪头肉，猪大肠下下酒不是挺好的嘛？”
“不但解了馋，还开了荤，大家伙一天累到晚，这浑身的疲惫，肯定是能得到很好的放松的。”
这可不是周念念随便说说的，现在是七十年代末，等到了八十年代，晚饭的时候去弄点卤菜，再配上啤酒，这可是夏天晚饭的标配。
要是那个大队，真的能把这个瓷器活干下来，那日子肯定是蒸蒸日上的。
“你这姑娘年龄不大，怎么眼光这么毒辣啊？我懂了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让他们自己形成自己的产业链是吧？我发现你这个想法太先进，太先进了。”
查科长甚至激动的都要拍大腿的程度，他怎么没有想到呢？果然还是新脑子好用啊。
“那个小刘，你就按照这个姑娘说的写一份报告，等明天我们组织所有成员开一次大会，详细说一下具体安排步骤。”
“这个思路实在是太新奇了，我感觉要是下面配合，那个大队也把事情办成了，到时候很可能被县里评为先进模范村的。”
查科长一双眼睛里红血丝，在此刻好像都变得熠熠生辉了，事情还没有干呢，就好像那种大好前程已经向着他招手了。
周念念坐在一旁，做出不慌不忙，淡定自若的模样摸着下巴，查科长总有点恍惚，就感觉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姑娘，不像是一个小知青，反而像一个领导似的。
“那个……那个……向阳大队是吧？走，走，我现在就过去帮你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查科长说着就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起来，拿着公文包就准备亲自跟周念念跑一趟。
现在在他眼里，周念念可是个宝贝疙瘩，而且还是个脑子好用的宝贝疙瘩，“我现在帮你把事情处理妥当了，等到了后面，我那个养猪场还需要优化的地方，到时候可能会麻烦到你的。”
查科长也是个积极上进的工作人员，经过周念念这么一分析，原本只想保住厂子的他，现在心底已经燃起了熊熊斗志，他不但要扭亏为盈，还要做出品牌来。
让这个养猪场从今往后成为他们镇子上，特别能拿得出手的名片。
“没问题，我不光是向阳大队的知青，我也是人民的知青，下乡的目的不就是参与乡村建设和发展的吗？要是在乡下不能燃烧我的青春，那我下乡还有什么意义吗？”
此话一出，愣是把查科长惊的汗毛竖起，他可是见过很多知青的，但是有周念念这个思想和觉悟的属实少见。
不说是少见了，可以说是难得一见。
他满心的感动，“好孩子，走，我跟你去你们公社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顾景森的车子，坐在车上，查科长因为对周念念很看好，就难免会问很多关于公社的事情。
周念念也没有藏着掖着，就直接把之前周保国带着公社领导去女知青宿舍闹事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不过周念念可一直不是什么好人，她自然而然会添油加醋的说一遍。
“什么？你们的村支书这么过分？那些女知青的衣服都没有穿好，他就这样进去了？”
“可不是嘛？当时那个女知青吓得用被子把两条白花花的腿给盖着，还被村支书给扯掉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想搜查，还是想干嘛，反正我就是觉得这样做很不好。”
周念念说的时候，那眼神里的委屈好似都快涌现出来似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顾景森，正开着车子呢，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猛地踩住刹车。
愣是差点给周念念还有查科长甩出去。
还没等周念念缓过神来，顾景森眼神里全是怒意的看着周念念，声音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他们有没有对你们女知青有没有动手动脚？”
周念念原本就被突如其来的刹车，吓掉了半条魂，眼下又被顾景森这么一质问，愣是呆的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敢，那些小瘪三们也就敢用眼睛揩揩油，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东郊，但是私底下，那些不正经的去骗那些知青也是有可能的。”
这种事情，查科长也是了解一点，“那些女知青之前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如今让她们天天插秧，对于她们看来说肯定是场折磨来着，所以就有那些图谋不轨的就骗她们有回城名额之类的。”
顾景森也算是听懂了，他身为一个军人，一向嫉恶如仇，但是对于这种现象，他们都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他眉眼深邃的看向周念念，“其实在村子里插插秧，没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你吃不了那个苦，你跟我说，我抽空去给你插秧。”
至于其他女知青，他是管不了的，也是不想管的，但是他可不想周念念堕落。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又特别的相信周念念，因为在他眼里，周念念是不可能会吃亏的那种人，完全就是一个又泼辣又狡猾的狐狸。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从深邃的真切，瞬间转变成饶有深意的打量着周念念。
这点眼神的转变，周念念也是一眼就洞穿的，她嘴角微微扬起，眉梢一挑很礼貌道：“好呀，下次插秧，我肯定会喊你去帮我。”
顾景森……
就是说她肯定不是会吃亏的人。
……
永丰公社，全是向阳大队的村民在闹事。
查科长，顾景森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但是周念念一点都没有吃惊的感觉，毕竟是她一手安排的。
不过这个时候，该装还是得装。
“哎呀，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啊？村支书呢？他人呢？”
“这个时候的村支书该不会还在办公室里喝茶吧？”
周念念说的时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里全是紧张，在查科长眼里，周念念这属于有责任心，至于在顾景森他早就发现周念念是装的。
他就双手抱在胸前，挑着眉，看着周念念折腾，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嘴角看的都快咧到耳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