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的要求可高,能不能让我父王满意,还另说呢!”
鄯善黎故作矜持,假意为难霍去病。
霍去病刮一下鄯善黎的鼻尖:“那我就先和你要个宝宝!让淮南王看在外孙的面子上不认也不行!”
“哎呀,你好坏!你什么时候这么滑头了!”鄯善黎羞红双颊,好似二月桃花。
霍去病伸手去搔鄯善黎的痒痒肉,鄯善黎也朝着他的喉结扫弄去,二人闹做一团,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空旷天际,鄯善黎终是不敌,笑的快要岔气,就要从霍去病的怀中悄悄滑走,却被霍去病猛地捉住了柔夷。
一枚青草戒指被套在鄯善黎的指间,霍去病正色:“这是我们的订婚信物!待我回到长安,再亲手为你打造个金的,不要嫌弃哦!刚才的话只是说笑,我骠骑将军一定会获得未来丈人的认可的,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你等我回来!”
鄯善黎躺在霍去病怀中,指尖伸向银河,草绿色的戒指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她嘻嘻笑道:“没想到大将军还会编小戒指,你什么时候搞得?我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霍去病羞怯地挠挠头:“从遇到你就开始编,开始总是不成功,编坏了好几个,还要背着你给你个惊喜,这是编的最好的一个,谁知道刚编好,我们就在水中相遇了呢!”
“我一定会一直带在身上的!”鄯善黎看着少年郑重认真的眼神,心头漾起一抹感动,她搂紧霍去病的脖子:“我会好好等你娶我!”
霍去病哽咽了,少年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他稍稍推开鄯善黎,伸出三根手指指向浩瀚苍穹:“阿黎,苍天为证,以月为盟誓,我霍去病此生非鄯善黎不娶!!若有异心,天诛……”
忽然嘴唇被鄯善黎的指尖轻轻捂住:“我不许你说那些……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放心,小小匈奴,我霍去病会将他们打的片甲不留!我怎么舍得不回来?现在还没分别,我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你走了,能不能不走?”
“别闹,你知道我跟着你们总需要有一名猛将保护我,还会让你分心,我不希望自己给你带来负担,我希望你持枪纵马,带着我的爱勇闯天涯!我也相信,我们的骠骑将军一定会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霍去病一把将柔若无骨的鄯善黎揉进自己滚烫的胸膛,星空下紧紧相拥,久久不愿分开:“阿黎,若不是因为你,我霍去病不会走进校场,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成为侍中侍郎,进而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横刀纵马勇渡黄河来此征战匈奴,我霍去病取得的一切成绩都是因为你!你记住,我的勋章上永远有一半是你的名字!”
“骠骑将军言重了,你苦练骑射寒来暑往多少个春秋,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我在大匈奴的时候,听闻萨满巫师曾经预言,大汉将降下两名娇子,那时候只知道有你的舅父卫青,还不知道另一个是谁,今日看来就是霍将军没错!”
鄯善黎眨着一双晶亮亮的大眼睛,面上还有初浴海棠的娇羞。
“去病,我……我也有东西送你!”
“你还叫我去病,不如叫我霍郎?”
“我们还没正式成亲呢!”鄯善黎眼底含着一汪春水,看着霍去病期待的眼神,羞涩道:“霍郎……”
“哎!对了,刚才你说也有东西送我?”霍去病眼神深邃如同此时漫天星斗:“是什么?”
鄯善黎在怀中摸出一颗绿莹莹的宝珠,霎时月牙泉边被这夜明珠的光华照亮,水波潋滟,不及珠华万千,就连天上的月色都被比的黯淡无光:“这是我从祭天金人的冠冕上拆下来的夜明珠,送给你,希望能为你以后征战匈奴的路途上照亮黑夜!”
“夜明珠!匈奴竟然有这等宝物?!”霍去病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出一抹惊讶。
鄯善黎透过霍去病迷人的黑色眼眸,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其实这颗夜明珠大有来历,本就是我们大汉之物。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汉廷皇帝刚刚登基不久曾经向匈奴发起过一次‘请君入瓮’的战役,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霍去病捏紧双拳,眼中透出忧郁神色:“都怪亭尉孙坚!他出卖了我们,使得大汉的计划功亏一篑!不过这又与这夜明珠有什么关系?”
鄯善黎咯咯一笑,眼神清澈透亮:“这夜明珠就是从孙坚那得来的,我趁着匈奴夺权大乱之机,杀了叛徒孙坚,得到了他的宝物!”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小野兔!”少年的眼神如同熔岩般热烈:“原来你远在匈奴之时,也为咱们大汉铲奸除恶!只是他一个小小亭尉又怎配拥有夜明珠?”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此事的确蹊跷,当年我阿爹虽身为淮南王,但却遍寻全国,只希望找一颗母亲当初最爱的夜明珠,了却心头遗憾,却半生不得,没想到我却歪打正着得到了这颗夜明珠!”
霍去病微蹙双眉,喉头滚动:“这礼物太过珍贵,还是留给你父王了却一桩心愿为好!”
“不!你收着,这就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等以后你马踏匈奴荣归故里,我父王一样能得见这颗夜明珠不是吗?我更希望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能替我陪在你的身边,照亮你的前路!”
霍去病的眼中温柔而又深情,他缓缓接过璀璨的夜明珠放入手心,心头颤抖,忍不住再次探身微微颔首吻住鄯善黎的朱唇,鄯善黎娇躯一颤,细碎的吻再次将她淹没了,带着失控的热烈和草木的清香……
忽然远处火把照耀,一阵阵声音传来:“霍将军,霍将军!”
“他们来找你了!”鄯善黎调皮一笑:“快回去吧,别让将士们等急了,估计这会儿‘篝火宴会’也该结束了。”
“那我……回去?”
霍去病依依不舍,搂着鄯善黎不愿意松开,趁其不备,又在她的口唇上轻啄了一口:“那我这次先护送你回陇西再说!”
“快去吧!”鄯善黎看着三步两回头的少年,心底漾起丝丝甜意,自己整理一下衣饰,也跟着回到营帐和篝火中间。
卫山有些微醉,朦胧中拿着酒壶摇晃过来:“哎?霍将军的头发是湿的,怎么黎姑娘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奇怪、奇怪啊?”
鄯善黎脸色羞红:“我……我……去月牙泉边洗头发……”
“你……你去洗头发……霍将军去洗脸……怎么这么久……”卫山忽然讪笑:“你们……不是一起……一起洗的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霞乌兰的脸色变得极为奇怪,鄯善黎只觉得脸颊烫的厉害,多亏高不识及时拉住卫山:“你又喝多了!在这胡说八道的,我扶你去休息吧!”
“我才没……没胡说……”卫山推搡着高不识:“你们将军和黎姑娘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咱们大将军……娶匈奴祭天金人……就是牛皮!”
“好了好了!”高不识摇摇头,对霞乌兰和鄯善黎笑道:“这家伙酒量不好,还偏偏最爱喝酒!我这就带走这个呆瓜,哈哈哈!”
霞乌兰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转头看向鄯善黎手指上的草戒,颤音问:“黎姐姐,这戒指真好看,是你自己编的吗?”
“这个吗?”鄯善黎垂眸看向那枚精致的戒指,三圈草丝结成的圆环,中间插着一只蓝紫色的小野花,晚风中微微颤抖,散发着迷人香气:“是去病送的。”
死死抿住嘴巴的霞乌兰脸色微微泛白,心底酸楚如潮水一般涌来:“我听错了吧,霍哥哥会编戒指?难怪前几日还问过我结绳的技法……黎姐姐能将这枚戒指送给我吗,我很喜欢!”
“当然不行,这是霍郎给我的定情信物!”
“霍郎?你们这是已经定情了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来,霍哥哥就是你的!”霞乌兰双眼含泪,蹭一下站起身,借着醉意怒道:“师父陪伴了霍哥哥多久你知道么?从皇宫内院到大漠黄沙,与他一同并肩作战,而你不过在匈奴做了陪嫁,谁知道这些年又发生过什么,怎么配得上我的霍哥哥!”
“霞乌兰!”巫女白玛见她口无遮拦,忙上前去拉,却被她一把挣脱,她为师父抱不平也是为自己抱不平,高不识过来拉架,小声道:“小乌兰,你可别说了,黎姑娘陪在霍将军身边的时候,你们可还没出现哪!要是没有黎姑娘校场之恩,又哪有今日的霍将军?”
霞乌兰根本听不进去周遭人在说什么,只是眼中错综复杂的情绪任意翻涌,看着鄯善黎手上那遗世独立的戒指,心中酸楚喷涌而出:“原本以为你终于走了,再也不会出现,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啪!”一个巴掌落下,脸颊火|辣辣的烧灼感让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霍哥哥,你打我?”
“我不许你侮辱鄯善黎,别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就是其他任何人也都不可以!黎姑娘去匈奴为南宫公主陪嫁,是为天下社稷牺牲了自己的年华,后又诛杀汉奸孙坚,放走博望侯张骞,拯救制作马掌的黑大汉,一桩桩一件件岂容你玷污!”
霍去病搂紧鄯善黎,抚摸着她的发丝:“若你不满就冲着我来,是我霍去病偏要爱她,我追击千里马踏匈奴就为了今天能与黎姑娘重逢,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个!没有鄯善黎就没有我霍去病!”
霍去病抽过旁边人手中的宝剑,一剑划伤了自己的手指,引得巫女白玛等人一阵惊呼。
鄯善黎刚要为他舔舐,却被霍去病拦住,他以血为书,在沙地上写下四个大字:“此生挚爱!”
“正好,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已经与黎姑娘情定终身,白玛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我的感情,我的一整颗心都已经在阿黎这里,再也收不回来了!霞乌兰,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妹妹,没有其他,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哥,请你以后也要像尊重我一样的尊重她!”
霞乌兰泪流满面,捂住脸跑了开去,巫女白玛叹息一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