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没有再看老头像松鼠一样藏东西。
回到了屋子。
刚进门口，就看到局促的小姑娘在那里站着。
满脸的懊恼神色。
苏晨刚要避开一下进屋子，被一声呼喊叫住了。
“大哥哥，对不起。”
小姑娘看来在这思想斗争半天了，原来是这个。
“你还小啊，我不挑你理儿。”
苏晨微笑回应。
心情又一下子突然好了起来。
看到小姑娘那快要急哭了的神色，终究是不忍心。
摸摸小姑娘的头。
还是像杂草一样的头发，苏晨嫌弃的撇撇嘴。
自己亲妹妹都嫌弃，外人也一样嫌弃。
“你烧点水，洗洗头。”
苏晨说话跨度太大，小姑娘一时间愣住了。
怎么说到洗头上去了。
但是都伤了苏晨一次了，不能再次伤害吧，就听他的。
小姑娘在锅里加了水，火塘里还有没熄灭的火，能烧热，不用再添柴了。
苏晨上去添了两块柴火，因为现在不用以后有没有机会用，难说。
小姑娘看苏晨添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个小树枝，把柴火架起来一点，这样火烧的更旺。
苏晨把小姑娘的手掌摊开，在里面放了一把糖。
小姑娘没见过，这是缴获鬼子的。
“这是什么？”
小姑娘好奇的问。
苏晨没说话，只是剥了一个糖纸，把糖放在她的口中。
自己也吃了一块，糖能让人的幸福感飙升。
特别是日子过的苦的时候。
小姑娘感觉口腔里一股巨大的甜味冲到脑海，这种从没有体验过的甜味一下子把她给征服了。
小姑娘幸福的想哭。
她突然想娘了，要是她在，就能一起吃糖了。
苏晨注意到小姑娘眼睛里有了泪水，这东西后劲儿这么大吗？
装作没看见，有的小孩越哄哭的越厉害。
没人搭理倒没事了。
果然，没有哭声传来。
不然一会老头在外面到处藏东西呢，突然听到孙女哭了，这苏晨怎么解释。
就是老头不敢问他，用怀疑的眼神看苏晨两眼他也受不了啊。
特别是那种，他偷偷的怀疑的看着你，你转过头去看他，他又装作无事的样子。
这可太让人崩溃了。
还好，还好，小姑娘没有哭出来，没有恩将仇报。
等水烧热了，小姑娘的眼泪已经没了，但是眼圈还是红的。
说话的鼻音很重，哭的时候先流鼻涕。
苏晨让小姑娘拿过来洗脸的破木盆。
小姑娘现在不再质疑苏晨了，他说的还是照办，回到当初做鱼的时候一样的模式。
试了试水温，看看不冷不热。
示意小姑娘过来，弯腰。
小姑娘疑惑的看着苏晨。
“给你洗头，你的头发太脏了，我的强迫症都犯了，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突然脸红了，虽然不知道苏晨说的强迫症什么意思。
但是被人嫌弃脏自己一个小姑娘还是不好意思的。
村里的小孩不是都这样嘛？
看苏晨那清爽的头发又说不出来了。
老实的过来洗头。
苏晨在小包袱里拿出香皂，给小姑娘的头发上打了一下子泡泡。
小姑娘只觉得香香的，嘴里甜甜的，今天自己也太开心了。
娘活着的时候才偶尔给她洗头，娘走了之后，爷爷一个老人家。
这些小事根本就不会注意。
努力弄点吃的已经费尽全力了。
过多的透支了身体，苍老的躯体就像破旧的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断。
小姑娘感觉头顶传来的温热，苏晨用破水瓢一边洗一边浇水。
因为太脏了，木盆里的水都成了黑泥汤。
都看不清了，苏晨只能再重新兑水浇下去。
洗干净了就很解压。
不然这小姑娘这个杂乱的头发天天在自己眼前晃。
真的有点受不了。
就像修剪驴蹄子一样，一个长长的驴蹄子天天在你面前晃悠，除非不会，不然就要把她修理咯。
洗完了给擦干。
“你看看你洗完头发的水。”
苏晨指着木盆里的黑水和小姑娘说。
小姑娘现在头发干净了，人都跟着漂亮了一截。
看到这些黑水，想不承认是自己造成的都做不到。
只好双手把脸捂住，装鸵鸟，看不见，看不见。
苏晨把这盆水给倒在院子外面。
老头还不见踪迹，看来藏了好几个地方啊，真能藏。
怕藏一个地方被人一锅端了，能活到现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苏晨进屋，小姑娘羞涩又腼腆的笑。
苏晨觉得没什么，小时候也不干净，天天身上都是土。
把小姑娘按到小板凳上。
给她编了两个小麻花辫，然后拿出新的红头绳，给她系上了。
然后送给她一个小镜子，就溜了，让她自己臭美吧。
小姑娘看到手里亮晶晶小镜子。
张大了嘴巴。
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大哥哥像是会变戏法似得。
一个好好东西接着一个好东西。
小姑娘的心脏砰砰跳个快了好几度。
拿小镜子看看里面的自己。
两个顽皮的小辫子在空中摇摆。
小姑娘故意的晃了晃脑袋。
小辫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小姑娘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苏晨把好多的枪都上了膛，处在随时能激发的状态。
不知道接下来什么情况。
做点小准备。
然后都放在空间里，用的时候能保持无限火力输出。
老渔夫终于藏好了粮食回来了。
偷偷瞄一眼苏晨的房间。
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平时怎样还怎样。
苏晨的叮嘱他牢牢的记住。
祖孙俩都有了秘密，今天都像是喝了蜜一样。
两人又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都学会了保密。
只是睡觉的时候翻身比平时多了起来，折腾好久才睡着。
有了穷人得了狗头金的那种喜悦。
实在是压在心里憋的难受。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了苏晨监督下小姑娘做的葱油饼和小米粥，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不久。
就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来的是看着就不像好人的5个人。
是昨天那对夫妇带来的人。
苏晨冲老头看了一眼，意思是我赢了。
老头像是枯树皮的脸上，皱纹能夹死一个苍蝇，有三分羞愧，4分迷茫，2分呆滞。
看到苏晨那妇人就喊。
“就是他，他是抗日分子。要么就是土匪，指定不是好人。”
眼睛瞪的跟灯泡似得。
“说我不是好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苏晨站起身，反驳道。
来者不善，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