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油灯将夜色染得一片昏黄,新规公布后的骚动渐渐沉淀为一种更复杂的暗流。八大顶尖强者的身影成了全场焦点,他们手中的多余旗帜,此刻成了无数弟子眼中的“救命稻草”。
麻陨的摊位设在看台最显眼的位置,七面玄水旗在他面前一字排开,蓝色旗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块木牌插在地上,上面用炭笔写着:“玄水旗一面,换聚气丹二十颗,或黄级下品法器一件。” 价格高得离谱,却依旧挡不住趋之若鹜的弟子。
“麻师兄,我这柄‘青钢剑’是黄级下品,能不能换一面玄水旗?”一个锦衣弟子捧着剑上前,语气带着讨好。麻陨瞥了眼剑,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家族护卫,冷哼一声:“再加五颗聚气丹。” 锦衣弟子咬咬牙,从储物袋里摸出丹药,换来玄水旗的那一刻,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张丽晴则在僻静的角落与相熟弟子交易。她的五面玄水旗只换给“顺眼”的人,不收法器丹药,只要求对方承诺“擂台赛遇赵家会弟子,必尽全力”。一个曾受她恩惠的师妹捧着玄水旗,低声道:“师姐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张丽晴微微点头,转身融入夜色,来去无声。
李春雨的摊位前最是热闹。他将多余的两面玄水旗和八面普通旗分开售卖,玄水旗要价十五颗聚气丹,普通旗则一颗换一面。“先到先得,童叟无欺!” 他笑着招呼众人,眼神却在人群中扫过,将几个赵家会的弟子拦在外面,“我的旗,不卖给忘恩负义之辈。”
梅志祥的交易带着几分诡异。他的幻阵盘在摊位旁布下微光,弟子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玄水旗一面,换你十年内不得与我为敌。” 一个曾被他幻阵困住的弟子犹豫再三,最终咬牙应下——比起晋级,十年不树敌算不得什么。
赵靖齐的交易最简单粗暴。他将多余的两面玄水旗扔在地上:“谁打赢我这三头水狼虚影,旗就归谁。” 水狼虚影獠牙毕露,接连吓退几个挑战者,最终被一个练体修士以硬碰硬击溃,虽浑身是伤,却抱着玄水旗放声大笑。
徐玲的冰针在摊位旁飞舞,她的一面玄水旗只换“能接我三针而不倒者”。一个面色坚毅的弟子硬生生挨了三针,经脉刺痛如火烧,却挺直腰板接过旗帜,转身时嘴角已溢出鲜血。
毕凌云姐弟则联手设摊,姐姐的水膜防御任人攻击,弟弟的云水剑限时挑战,能在一炷香内突破防御者,可得普通旗十面。一个擅长速度的弟子险胜后,握着旗袋喘着粗气:“这姐弟俩,配合得真够紧。”
杨明、杨浩兄弟的“兄弟同心阵”成了最难啃的骨头。他们放出话:“能打断我们灵力连接者,玄水旗一面相送。” 接连有弟子尝试,都被兄弟俩一攻一防挡回,直到一个符修以“裂灵符”偷袭得手,才终于如愿以偿。
八大强者的旗帜交易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演武场的角落里,聚气丹、法器、承诺、伤痕交织成一幅光怪陆离的图景。有人欣喜若狂,有人黯然离去,而旗帜,就在这一场场交易中,从强者手中流向了更需要它们的人。
与强者售旗的喧嚣不同,赵家会和百花会的内部分配,带着一股压抑的紧张。
赵家会的弟子围成一圈,李黎明方站在中央,手里握着三面玄水旗和十二面普通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按新规,个人积分说话。” 他声音冰冷,“谁在夺旗赛中杀的人最多,玄水旗归谁。”
立刻有三个核心弟子上前。一人呈上五枚 耳坠,证明自己斩杀五人;另一人展示胸前的刀伤,说是为护旗挨的;第三人则拿出赵家会令牌,暗示自己与会长沾亲带故。李黎明方盯着三人看了半晌,最终将玄水旗扔给了那个带伤的弟子:“赵家会不需要只会靠关系的废物。”
普通旗的分配更显残酷。李黎明方让弟子们按实力排序,前四名胜者各得三面,剩下的四人分剩余的四面,最后两人什么也没得到,当场红了眼,却被李黎明方以“实力不济”喝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拿着旗帜,拳头攥得死紧。
百花会的分配则透着李芳灵的精明。她将两面玄水旗和十面普通旗摆在石桌上,轻声道:“谁能说出三种破解赵家会水龙鞭的方法,玄水旗归谁。”
弟子们七嘴八舌地抢答,一个短发女弟子脱颖而出:“一用冰符冻住鞭梢,二以毒粉蚀其灵力,三引水流改变鞭势。” 李芳灵满意点头,将玄水旗递过去,又将普通旗分给“制毒最多”“布阵最巧”“探路最准”的弟子,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认可,没人抱怨。
而在演武场不起眼的角落,陈风五人正进行着最简单的分配。陈风将三面玄水旗分别递给自己、王磊和覃锋:“这三面旗,能保我们稳进前三十。” 又将四面普通旗分给马钰盈和马大壮,“你们俩各拿两面,积两分,看能不能争个运气。”
马钰盈接过普通旗,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旗面:“两分……希望能有机会。” 马大壮则咧开嘴笑了:“俺不在乎名次,只要能看着你们打擂台就行!” 王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会带着你的份一起赢。” 五人相视一笑,没有争夺,没有算计,只有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天快亮时,演武场中央的石壁前围满了弟子。几位长老带着执事,正将最终的个人积分名单誊写在石壁上,墨迹未干,便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
“快看!玄水旗持有者名单出来了!”
石壁上,三十个名字赫然在列。麻陨、张丽晴、李春雨等顶尖强者自然在列,陈风、王磊、覃锋的名字也清晰可见,还有几个是花高价买旗的家族弟子,以及赵家会、百花会分到玄水旗的核心成员。最后一个名字后标着“玄水旗一面,积分五分”,恰好压在线上,那弟子看到自己的名字时,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紧接着,普通旗持有者的名单也被写上。二十个名字,积分从八分(某弟子买了八面普通旗)到三分不等。马钰盈和马大壮的名字最终没能出现在上面,两分的积分终究差了一步。马大壮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没事,俺早有准备。” 马钰盈却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对陈风三人道:“你们一定要加油。”
名单旁,还有一行醒目的字迹:“持有一面普通旗及无旗者,均为淘汰。” 不少弟子看着那行字,默默转身离开,背影萧索。有人将手中的普通旗狠狠摔在地上,有人蹲在墙角低声啜泣,还有人不甘心地望着擂台,直到执法弟子上前催促,才缓缓离去。
演武场的人渐渐稀疏,只剩下晋级的五十名弟子,以及维持秩序的执法人员。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石壁上的名单上,仿佛给那些名字镀上了一层金光。
当最后一个淘汰弟子离开演武场,执法长老再次登上高台。五十名晋级弟子齐齐看来,目光中带着期待与紧张。
“恭喜诸位晋级第三轮——擂台大比。” 执法长老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本轮规则如下:五十人分为五组,每组十人,先进行组内循环赛,胜者积三分,平局各积一分,负者零分;每组积分前两名晋级,共十人进入最终决赛;决赛采取单场淘汰制,直至决出前三名。”
他顿了顿,补充道:“擂台赛可认输,不可下死手,违者直接取消资格。允许使用法器、符箓,但禁止使用毒、蛊等阴邪之物。”
规则简单明了,却让不少弟子心头一紧。组内循环赛意味着要打九场,对灵力和体力都是极大的考验;单场淘汰制则更残酷,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
“此外,” 执法长老继续道,“考虑到诸位经历夺旗赛消耗不小,特给予两日准备时间。两日后辰时,在此处集合,抽取分组签。”
话音落下,弟子们顿时炸开了锅。
“两日时间!足够我把伤养好!” 一个在夺旗赛中受伤的弟子喜出望外。
“我得赶紧回去炼制几枚爆炎符,应对循环赛!”
“麻陨肯定在第一组,千万别抽到他……”
议论声中,弟子们纷纷散去,各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两日时间备战。李黎明方带着赵家会的晋级弟子,低声吩咐着什么,眼神不时扫向陈风;张丽晴依旧独来独往,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中;麻陨则扛起天河锤,径直走向内门方向,似乎想在这两日冲击更高境界。
陈风五人也准备离开。王磊看着石壁上的名单,低声道:“分组很重要,最好别太早遇到麻陨和李黎明方。” 覃锋点头:“我得抓紧时间练左手箭,争取在循环赛派上用场。”
陈风看向马钰盈和马大壮:“你们先回住处休息,我们三人去趟藏经阁,看看有没有克制强敌的功法。” 马钰盈点头:“放心去吧,我会帮你们准备好疗伤丹药。”
五人走出演武场时,晨光正好。阳光穿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命运——充满未知,却也暗藏希望。两日的准备时间,看似短暂,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而两日后的擂台之上,谁能笑到最后,谁又会黯然离场,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一场更激烈的较量,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