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司羽的目光，落在那枚白色小珠子上时，原本躁动的内心，瞬间冷了下来。他盯着珠子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伸手去接，反而脸色阴沉如墨。
当年在烛阴门，闫珊为了控制他，就曾逼迫他服下蛊虫。
那蛊虫在他体内待了整整上百年，只要闫珊心念一动，他便会痛不欲生。
如今苏玖递过来这枚不明不白的珠子，和当年闫珊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一股难以抑制的厌恶从内心深处冒了出来，司羽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他眼神里竟闪过一丝杀心。
“小玖，他想杀了你。”
吞天的意念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司羽的情绪，立马向苏玖汇报。
“我知道，但是无所谓。”
苏玖知道司羽的阴影，但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自诩不是个好人，司羽想要和她合作，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师妹，这颗珠子是什么东西？”
良久，司羽把刚才那股杀意给强行压制下去，恢复冷静后询问。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将来考虑，还是不要意气用事。
苏玖将他情绪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然后她嗤笑一声，手一收，将小珠子揣回怀里，起身就往大殿外走。
“司羽，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苏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脚步没停，“你自己慢慢寻破解神罚雷劫的办法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司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怒：他不想被人用这种方式控制，可一想到那堪称鬼门关的神罚雷劫，又忍不住慌了神。
他张了张嘴，想叫住苏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还是有些纠结的。
哪怕人都到了煞血宗的大殿了，但信任这种珍贵的东西，他却一刻也不曾拥有。
苏玖不惯着他，很快就走到了大殿门口。司羽盯着那道背影，心里的挣扎越来越强烈，终于。
“等等！”
终于，在苏玖的身影即将消失时，司羽还是喊出了声。
他快步追了上去，服软似得解释：“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挑了挑眉：“这么说，你愿意吃了？”
“......”司羽沉默，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可以吃，但是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放心吧，不是毒药，也不是蛊虫。只要你不做对我不利的事情，它就永远不会威胁你。”
“好，那，我吃。”
司羽最后还是妥协了，接过粉色药丸，决绝的一口吞下。
见状，苏玖的嘴角勾了勾，总算是满意了几分，在识海里询问小葵。
“小葵，孢子寄生成功了吗？”
“成功了。”
“那便好。”
司羽在吞下那枚粉色珠子后，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
木已成舟，那就这么着吧。
如果苏玖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那当初她杀闫珊的时候，也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他抬眼看向苏玖，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急躁，多了几分沉稳：“现在，你总算能告诉我神罚雷劫的破解之法了吧？”
苏玖看着他这样，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些，慢悠悠地开口：“破解之法其实很简单，就两个字——功德。”
“获取功德？”
司羽闻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上满是疑惑，“我知道这个法子，以前在我就特意了解过，有人想靠做善事来抵消罪孽。
可那些人不管付出了多少努力，最后渡劫的时候，全部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你现在说这个，当真不是诓我的？”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甚至怀疑苏玖是在故意耍他。
毕竟这法子早就被人验证过没用，苏玖现在拿出来说，不是糊弄他是什么？
苏玖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你别急着反驳，我知道那些人都失败了，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失败吗？
因为他们积的那些功德，全都是虚的，在天道眼里，根本不足以抵消他们修炼邪功造下的罪孽。”
“虚的？”司羽愣了一下，没明白苏玖的意思。
“意思就是，做了但约等于没做，就是无用功。”
苏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想想，那些修炼《血祭大法》的人，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他们靠杀人才暴涨的修为，造下的罪孽有多深？
就靠最后弥补的那点功德，连塞牙缝都不够，天道怎么可能会认可？结局自然是死路一条。”
司羽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他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以前听说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像自己一样走投无路了，才急急忙忙去做善事，根本不是真心想积功德，更像是在“弥补”。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什么才是实的功德？”
司羽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求知的渴望，现在他对苏玖已经信了大半。
毕竟，她能说出天道认可这几个字，就意味着，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真正能抵消你罪孽的功德，不是靠做几件小事得来的，而是要顺着天道的意思，帮助这个世界的发展走上它想要的正途。”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现在是煞血宗的宗主，手里有这么大的势力。与其让你的弟子徒众到处吞噬小宗门、滥杀他人，还不如让他们去做一些正义的事。
司羽听到这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一层，一直以为只要做善事就行，没想到还要顺着天道的意愿来。
“那，什么叫正义的事？阻止其他宗门的势力扩张吗？”
“不是哦。”
“而是......”
苏玖停顿了片刻，没有直接明说，只是从纳戒里拿出一本史书丢了过去。
“师妹这是何意？”
司羽不解，这本史书他早就阅览过。
确切的说，只要是从烛阴门里出来的人，都学过这本史书，也没见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奥秘。
“你翻开第一页看看呢。”
司羽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翻开第一页以后，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
【魔域编年史——仙魔大战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