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继续往前,没一会儿就出了街巷一条街,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大道上前行。
“出城应该是这个方向吧?”
她没有地图不是很确定,只能根据之前了解到的《魔域建筑基本布局》来分辨。
“往前走走看,如果走错了,再去找地标呗。”吞天说着。
“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玖点头,刚走了没两步,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味道很新鲜,而且散发的位置好像距离自己不远。
这个异常发现让她内心顿时警觉起来,但面上没有任何波动。
魔域嘛,魔族嘛,哪怕是皇城脚下,杀人放火这种事也不少见。
闻到就闻到吧,就当不存在。
苏玖刚准备绕路的时候,左前方突然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好!!”
“打死这个怪物!!”
“不男不女的,丑死了!杀了他们!”
......
和人群呼声一起传来的,还有几道急速的鞭响。
鞭子每响一声,空中蔓延的血腥气就越浓,同时还带着一股恶臭,让苏玖哪怕站得老远,也有点嫌弃。
“这什么味道,这么臭。”
她挥挥手,最后拿出了带有符文阵法的面具戴上,这才觉得好了点。
“这地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呀~”
“可不是呗。”
吞天在空间里感慨了一句,意念探出去微微观察了一下人群在欢呼什么,瞬间吃了一惊。
“小玖,小玖!!你快看后面的人群。”
“嗯,咋了?”
苏玖都走出去几百米了,结果吞天突然让她看,是有什么东西吗?
“这......我不太好说,因为你可能会生气,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
“另外,到时候你尽量克制一点,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理智,一定理智啊!!!”
这云里雾里的话让她更加纳闷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让我理智。”
思索了片刻后,苏玖还是决定去看看。
“动啊,你个怪物!”
“老子花大价钱买你回来是给观众逗乐的,可不是让你来装死的!”
一位穿着花花绿绿演出服,戴着夸张表情头饰的男子正拿着鞭子,不断地对他脚底下一个连体的葫芦型“物体”用力地鞭打着。
在他的鞭影之下,鲜血与秽物淌了一地,看起来既血腥又残忍。
哪怕都这样了,可围观的人群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甚至还不断口出恶言。
“这怪物怕是被打死了吧?连呼吸都快停了。”
“切,打死就打死吧,反正也丑的要死。上半身的男人还好说,脸蛋也算俊俏。可下班的母夜叉真的看一眼就想吐!”
“喂,耍把戏的,别光折腾他啊,其他的动物啊人啊什么的,拉出来看看?”
......
最后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信号一样,让其余人纷纷附和,大声叫嚷着想看别的东西取乐。
与此同时,海量的魔晶跟雪花似得不断地往台上扔,砸出“砰砰砰”的闷声。
这收获让那穿着演出服的男子笑得合不拢嘴,拱手道谢的同时,身后的两个助手上台,抬起“怪物”的双脚,把他像拖尸体一样拖下台,留下一串红黑的血印。
苏玖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这一幕。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白里爬满狰狞的血丝,仿佛有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正疯狂往外窜。
同时,她的指节被攥得泛出青白,骨缝里传来细碎的刺痛,可这点疼在内心翻涌的暴怒前,连一丝涟漪也无。
晓红晓蓝!
众人口中那葫芦型的“怪物”,就是之前在烛阴门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晓红晓蓝!!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现在变成了这样!!
这个问题只是在苏玖的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被愤怒的情绪给压制下去。
她想现在就冲上台,把刚才打伤他们的那个男人给碎尸万段!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小玖,冷静啊,你的心跳都快爆表了。”
吞天看见这一幕,极力的相劝。
她就知道小玖会生气,而且还是特别特别的生气,所以才提前打了预防针。
却不想,事态还是超出了她的预计。
就这么说吧,从她有记忆起,就从来没看见小玖这么生气过,这还是头一回。
“我怎么冷静?!”
苏玖在识海里反问,面前的人算是她唯一一个在魔域里的朋友。
之前在自己弱小,被闫珊养蛊的时候,是他们拐弯抹角的给自己提醒;也是他们,给了自己逃脱的传送符。
甚至连孕育出小葵的种子,也是他们给自己的。
这番恩情,她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却意外撞见了这凄惨狠厉的一幕。
这让她如何能冷静的下来!!!
“我不会放过这些人的,绝对。”
苏玖笔直地站在人群中,一双漂亮的凤眸里淬满了极寒的冰霜,对准了台上的所有人。
她会把这些人的面容深深的记在脑海中,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场耍把戏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
期间除了晓红晓蓝以外,还有人族的侏儒,兽族的半妖,魔族的天残......凡是长相稀奇,丑陋的生物,全都是耍把戏的招牌。
他们被一个一个拉出来,站在台上鞭笞虐待。
痛苦的哀嚎声与台下的欢呼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愣是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兴奋地投出了大把大把的魔晶,助纣为虐。
......
拂晓时分,众人慢慢散去。
那位穿着演出服的男人才收摊,和其余人一起撤了台子装车离去。
方才苏玖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种杂耍班子和前世的移动动物园一样,不会长期驻扎在一个地方。
而是在各个城池之间游走,演出,用猎奇的表演来赚取当地百姓的钱帛。
现在他们这一场的演出结束了,该收拾东西前往下一个地点了。
“呜啊——”
那男人坐在兽车上,褪去身上的装饰,露出一颗锃光瓦亮的光头。接着,他打了个哈欠,瘫在柔软的兽皮榻上,沉沉睡去。
一时间车轮声滚滚,谁也没有注意到后方跟了一个小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