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相较于吞天的欢乐，鱼妖却被苏玖吓得半死。
他一直往后退，最后更是用两条矮小的鱼鳍一蹦一跳地往湖泊方向狂奔。
啪！
“让你跑了吗？”
千机伞变为一条长鞭，被苏玖握在手里，狠狠朝鱼妖甩去。
“咕噜！”
鱼妖吃痛发出一声哀鸣，瘫在地上一个劲地蛄蛹，同时鱼鳃处冒出的泡泡更多了。
苏玖见他老实了，一步步走过去询问。
“你是千堤湖的妖怪？”
“咕噜。”
鱼妖因为修为不够还不能口吐人言，只能点点脑袋当做回答。
“很好，那你之前吃了人？”
“咕？噜噜噜！！”
他疯狂摇头，眼神里都是恐惧与哀求。
吃人，是不可能吃人的啊！这是要影响修为的啊！
而且，他是鱼，最多偶尔来人类的村庄里偷点过期面饼玉米面吃，对人肉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吃人，那之前失踪的十个人，你作何解释？”
苏玖厉声问道，握着鞭子的神情又凶又狠。
“咕，噜噜，咕......”
鱼妖疯狂地在地上蛄蛹，尾巴和鱼鳍并用，试图和苏玖解释清楚，但是奈何她看不懂。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清楚点。”
“。。。”
鱼妖无奈了，瘫在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从口中吐出一个小泡泡，上面是问题的答案。
只见泡泡上正播放着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在千堤湖的中心处，有一艘大船正在湖面上轻轻飘摇。
船上灯火通明，隐约还能看见船舱内有人饮酒作乐，时不时传出舞姬乐伎们的调笑声。
看似只是个游湖赏月的寻常船坊，但是在湖面底下，却暗藏汹涌。
十几个埋伏在湖水里的杀手，趁着船上之人酒兴正浓的时候，爬上了甲板，把他们悉数屠杀。
后续，又把尸体剁碎了，全部拿麻袋装着，绑上石头，丢进了湖里。
啵！
泡泡发出一声轻微的炸响碎裂开，上面的画面蓦地消失。
苏玖看完了全程，对于鱼妖的说词半信半疑。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这十个人突然失踪就有了解释。
但万一是说谎的呢？
人妖殊途，她从来不信有妖怪会这么关心人族的事情，还这么巧，正好见到了这些杀手杀人的一幕。
“小玖，他没有说谎，我能感受的到。”
吞天和苏玖心有灵犀，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当即开口。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对人或物有天然的感知力嘛？
这个鱼妖虽然看起来丑不拉几，十分邪恶，但是他周围的力量场却是纯净的，说明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了解了。”
有了吞天的担保，苏玖信了他的话。
只是并没有第一时间放他走，而是等他给寥捕头放完刚才的水泡泡时，才大手一挥，让他离去了。
“这，这，这是个什么说法啊......”
寥捕头今天收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又是鬼火，又是妖怪，又是杀人的，感觉自己的脑子差点都转不过来了。
“你别管什么说法，反正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个。”
苏玖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有了结果，心情愉悦了不少。
“另外，之前长坝村的村民不是说，半夜听到淅淅索索地声音，甚至还看到红色的影子吗？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她说着，走到鱼妖偷窃的房屋里，拿出一个大大的赭红色袋子。
“这是你们村特产的红米面，还喜欢用红色的袋子装。
而鱼妖呢，大半夜贪吃来偷面，差点被人发现的时候，就扛着面跑了。这才有了你们之前看到的，红色影子。”
苏玖解释的时候，自己都想笑。
她合理怀疑，这鱼妖对这红米面念念不忘，是因为来千堤湖钓鱼的，空军钓鱼佬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每个人洒下的面团，都足够让这里的鱼儿们养的膘肥体壮。
就像是这个胖头鱼一样，哪怕有了灵智，也依然对这口吃的念念不忘，甚至还大半夜铤而走险来偷面。
别说，还挺逗乐的，哈哈。
“原来是这样。”寥捕头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所以，长坝村压根不闹鬼，而是这妖物还有那些黑衣贼人在作祟啊！”
“嗯哼，真相大白了，你可以去找你们郡守交差了。”
“好的，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寥捕头当即一喜，对苏玖作揖答谢。
太好了，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七个月没有见到家人，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苏玖最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唤出彩羽准备离去。
“诶，仙师，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留着过年？
“真相是查出来了，可是这鱼妖，他，他在这里，咱们......”
寥捕头欲言又止，他担心鱼妖后续伤人，但是看苏玖这不耐烦的表情，猜测她可能不想管这件事。
“鱼妖怎么碍着你们了。”
苏玖挑眉？感觉这些凡人似乎存在一些思维上的误区。
人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妖为什么不可以？
虽然她对妖族无感，但是也不能平白无故，因为一个假想就把无辜的妖族斩尽杀绝吧。
都是天生地养的，谁比谁高贵？
“他在这，要是伤了人怎么办？”
寥捕头虽然对于苏玖的冷眼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是鼓起了勇气询问。
“放心，就他这大半夜偷面的怂样，不会害人。”
苏玖漫不经心地回答，随后话锋一转，扬起嘴角。
“唯一死的十个人是谁干的，你也见到了。你觉得，人和妖，是人杀人多，还是妖杀人多？”
“这......”
寥捕头沉默了。
虽然他只是刚当上捕快一年，但是之前和自家舅舅一起听了不少办案的故事。
人杀人，妖杀人，结果嘛，自然。
唉——
“走了，要是以后有妖物害人，你再联系灵霄宗吧。”
苏玖转身踏上彩羽，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