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是个孤儿，一直没有体会过母爱的感觉，但是她见过别的母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
那种爱意和对面浑身染血的女人，此刻透露出的情感类似。
但是苏玖知道，她的爱意不是对自己，而是透过她去看一个未知的人。
唉......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司羽冷喝一声，让那些对苏玖突然出现而议论纷纷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偏头望去，然后又飞快转回。
是烛阴门尊主的首徒——司羽！
从引气入体到魔婴期，只花费短短百年时间的绝世天才，简直恐怖如斯！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看这种低级的角斗。莫非和沙地上那个人族小女娃有关？
场内诸魔族困惑不解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苏玖身上，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是那人强迫你来杀我的？”
蒋佩很聪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司羽的话中，分析出了缘由。
她不相信，眼神这么清澈的女孩，会主动来参加角斗。
“嗯。”
这次苏玖终于开口了，看着面前的女人，原本复杂的心情平缓了许多。
“我不想杀你，但是很抱歉，你不死，就只能我死。”
“嗯......我知道。”
蒋佩看着苏玖，眼泪开始不自觉地冒出。
她何尝不是被逼的呢？
只是没想到魔族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她们俩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率先动手。
司羽对此不满意，很不满意。
这人族就是磨叽，杀个人罢了，还搞得这么情深义重给谁看呢！
嗡——
一道黑色的魔力细线从他手中蔓延开，直直地往蒋佩手上而去。
倏地，蒋佩握着剑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动了。
锋利的剑芒对准了苏玖的眉心，快速的攻去。
“快躲开！”她尝试着想要缩回手，但是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能大声地提醒。
苏玖的修为比蒋佩高，尽管没有实战经验，但是在她眼里，她的动作漏洞百出，轻轻松松就能躲过。
一个侧身回旋，匕首对着剑轻巧一挑，蒋佩手里的剑落地。
没有了武器，可她的攻击的动作一点都没停，双手变成爪状，横冲直撞地就冲过来了。
“我不受控制，你小心些！”
不用她提醒，苏玖也知道。
虽然没有主动攻击，但是也没有让她伤到自己。
台上看着的司羽眉头狠狠皱在一起，眼神里透着不悦和狠辣。
铮！
黑线附着在剑上，让它自动回到蒋佩手中。
这次的攻击比上次狠辣了数倍，有了司羽的加持，整体实力已经超过了炼魔期三层的范畴。
苏玖对付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了。
嗤——
剑锋划破了苏玖手臂的布料，擦出一条细小的伤口。
有点痛。
苏玖的脚步停下来，看着高处掌控全局的司羽，她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软绵绵的布娃娃，从一开始就任人操控，毫无反抗的能力。
“别，停下！停下！”
蒋佩知道自己伤到苏玖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开始大颗大颗地下落。
她再次尝试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可是毫无作用。
“抱歉。”
苏玖沉声说完这句话，眼神倏地变了。
冷漠，坚决，不甘.....各种情绪交织，这次她终于说服了自己。
噗嗤！！
匕首刺入蒋佩的胸膛，发出一道闷哼。
在这一瞬间，控制着她的黑线悉数消退，她软软地瘫在地上望着苏玖，嘴巴一张一合。
“我，不怪你......求你，把它带给我.....女儿......”
她流着泪嘴角渗出鲜血，虚弱地抬手，把一个羊脂玉佩递给她。
“好。”
苏玖答应了，接过玉佩塞进怀里，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蒋佩死了，死在她的手上。
可是最后，她却不怪她，甚至里还带着一丝心疼和释然。
释然的情绪她能理解，终于结束了这无休止的厮杀，重归安宁。
可是心疼，她是在心疼我吗？
没等苏玖想明白这个问题，角斗场的人已经出现，把她的尸体拖走了。
沉默，无尽的沉默。
苏玖强忍着眼泪和胃里的翻江倒海，在这里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弱者在强者面前，哪怕你的眼泪流干，也不会让人怜悯一丝一毫。
“第一课结束了。”
司羽一个瞬移来到苏玖跟前说着，声音无悲无喜。
对于她今天的表现，只能说中规中矩，但是也有让他意外的点。
他本来还以为，苏玖要哭着磨蹭好一阵才会下手呢，没想到还算干脆，而且也没哭。
嗯，这点值得表扬。
“走吧，带你回宗门。
接下来你要开始正式进入练功室和魔兽进行厮杀。到时候，你会感谢我带你上的这一课，呵呵。”
“......”
苏玖没有说话，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变强！强到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掣肘她为止。
半个时辰后，熟悉的烛阴门风景映入眼帘。
司羽本来是打算把苏玖直接带到练功室的，可就在这时，闫珊的传讯过来了，让他把人带到血月殿。
“参见师尊。”
“嗯，起来吧。”
闫珊一如既往地白的跟鬼一样，她微笑着，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拉着苏玖坐到她边上。
“这段时间，还习惯吗？”
“多谢师尊关怀，弟子一切都好。”
这番话苏玖能面无表情地说出来，但是老狐狸成精的闫珊一个字都不信。
她手中的魔力开始在苏玖身体里游走，检查着她的根骨，最后直奔的丹田而去。
不好！体内没有蛊虫了，要是被她探查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苏玖挣扎着想要打断她，可是却被她一把按住。
魅惑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回响，“别动，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吞天！怎么办！？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不是她害怕不敢动，而是闫珊对她下了禁制，让她想动也动不了。
急的她在心里赶忙呼唤吞天，现在这种危急关头，就只能指望她了。
“放心。”
熟悉的萝莉音传来，让苏玖跟吃了定心丸一样，舒缓了不少。
嗡——嗡——
吞天在闫珊的魔力到达之前，抢先一步在丹田里模拟蛊虫的动作，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