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让这便宜侄子臊一臊不可。
办公室里还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坐立不安，脸上堆着尴尬的笑，时不时偷瞄李怀德。
那表情活像脑门顶着问号——这唱的哪出？李怀德可没跟他透过底。
头回当秘书就碰上这场面，实在招架不住。
关门！往外蹿什么？李怀德瞪了李明一眼，总算出了口闷气。
李明耸肩转身带上门。
这位想必就是叔叔的新秘书了，不过他总觉得以李怀德的做派，配个 ** 才更合适——毕竟有事秘书干嘛！
李叔，您倒是给引见引见？李明大剌剌往沙发一瘫。
李怀德被逗乐了，这小子倒是不见外。”这是新来的王秘书。”他起身介绍道，又转向王秘书，这是我本家侄子，在采购科三股当差。
你们年轻人多亲近。”
王秘书连忙起身握手。
有李怀德这层关系，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
小王，沏点茶。
别拿好茶叶，这小子喝不出好歹。”李怀德故意埋汰道。
王秘书会意，借故出去打水——初次见面，正好让双方都缓缓劲儿。
半个月不见人影，今儿吹的什么风？李怀德明知故问。
李明从兜里甩出两盒 ** 烟，又抽出一支递过去：专程来看您呗。”
又去打秋风了？李怀德瞥见烟盒，虽然身为副厂长，这级别他还够不上。
见侄子又孝敬两盒，顿时眉开眼笑。
上回帮过李明，这叔侄俩倒更像互利互惠的搭档。
前儿在金水河钓鱼碰见老张头，硬塞给我半条。”李明咧嘴一笑，下回多弄些，给您留整条。
这烟抽着确实带劲。”
“成，那我可就等着了。”
李怀德摆摆手，对李明这副直来直去的性子很是受用。
李明咧嘴一笑：“您慧眼如炬，我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少贫嘴，有事说事。”
李怀德笑骂着捶了下他的肩膀。
“我们院的情况您也知道，轧钢厂出了名的傻子窝。”
李明搓着手，“今早我拎粮食进厂，就被对门闫老头盯上了。
这往后月月都要往厂里送粮，保不齐院里那群畜生起什么歪心思。
所以想跟您讨把家伙防身。”
说着还比了个 ** 的手势。
李怀德眯着眼听完，他对那个鱼龙混杂的四合院早有耳闻。
眼下这光景，每月往厂里运粮确实容易招祸。
“会使吗？”
“持枪证都是厂里给办的，您放心。”
“一会儿让王秘书带你去保卫科领一把。”
李怀德正色道，“但有言在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除非真到了生死关头，平时不许瞎显摆。
** 每月定量，到时候让王秘书带你去登记。”
李明拍着胸脯保证：“我懂！主要就吓唬吓唬院里那群 ** 。”
“你办事我放心。”
李怀德叼上烟，“不过院里那些人，得找个由头狠狠收拾一顿。
杀鸡儆猴，以后就清净了。”
李明深以为然。
他本就没打算真 ** 四合院里那群人就算一起上，也未必能近得了他的身！
李怀德听着便宜侄子这番话，满意地点点头，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两人停下交谈。
桌上那两盒烟，李怀德也懒得收起来。
反正早晚会被秘书看见，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
况且这秘书是他亲手培养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进来。”
李怀德话音刚落，王秘书推门而入。
看到两人坐得亲近，李明在他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王秘书提着水壶走向办公桌——这屋里能泡茶的地方也就这儿了。
当他瞥见桌上那两盒 ** 烟时，瞳孔猛地一缩。
虽然初任秘书，但他很清楚，以李怀德现在的级别根本接触不到这种烟。
就算是轧钢厂厂长，一年到头也就能分到两三盒。
更关键的是， ** 烟也分三六九等。
这烟的来历不言而喻，只能是刚进来的李明带来的。
单凭随手扔给李怀德两盒 ** 烟这事，就足以说明两人关系匪浅。
此刻在王秘书心里，李明的地位已经隐隐与李怀德平起平坐了。
厂长，茶泡好了。”王秘书恭敬地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李怀德点点头：给我这好侄子也来一杯，免得他说我连口茶都不给喝。”
我可没这么想。”李明笑着起身，自己接过茶杯，王秘书别忙活了。”
李怀德白了侄子一眼：喝完赶紧滚蛋！
走可以，但您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呢。”李明两手一摊。
忘不了。”李怀德抿了口茶，转向王秘书，麻烦你跑一趟保卫科，给我这侄子配把枪。
他在外采购不安全，有枪防身好些。”
要登记备案，每月我会让他去保卫科检查 ** 。
头两次你陪着，后面让他自己去就行。”
明白。”王秘书欠身问道，对枪型有要求吗？
不用，厂里的枪我都会用。”李明起身致意，辛苦您了，王秘书。”
这件事既然交给王秘书处理，该有的礼数自然不能少，人情世故还是要讲究的。
王秘书听完便推门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叔侄二人继续喝茶闲聊。
“你小子懂得还挺多！”
李怀德对李明熟悉轧钢厂各种枪械型号的事颇感意外。
毕竟李明并非 ** ，按理说平时也没机会接触这么多型号的 ** 。
李明早有准备：“之前去保卫科的时候，我把每种枪都试了一遍，确实都能上手，您尽管放心。”
“我这人向来实诚，从不扯谎。”
李怀德早已领教过李明的厚脸皮，对他这些没羞没臊的话早已免疫，丝毫不为所动。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您放心，我明白。”
“最近每个月别往外拿太多粮食，估计过段时间定额还得增加。”
李怀德想起上次开完大会后，厂领导又开了个小会，赶紧提醒李明。
毕竟重要的事情往往在小会上决定。
眼下外面的形势不容乐观，连负责轧钢厂计划内物资供应的部门都在勒紧裤腰带，往后粮食问题只会越来越棘手。
“明白，我每月就固定拿20斤，绝不多要。”
“现在轧钢厂也不差我这十斤二十斤的。”
李怀德对李明的机灵劲儿十分满意，到底是年轻人，脑子转得快！
“这就对了，下次有机会我再通知你，现在很多事情都说不准。”
李明心里一乐，瞧瞧，这就是有门路的好处！没人关照，谁会跟你说这些？
“好嘞，李叔您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不掉链子！”
李明拍着胸脯保证。
别的他不敢打包票，但粮食这事儿——嘿，那可是他的强项！
只要别太过分，一切好说。
真要量大到离谱，那还是小命要紧。
总之，用粮食换前途，没问题！但保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李怀德也懒得追问李明的底气从何而来。
有些事心照不宣反而更好，只要李明关键时刻靠得住，对他们都有利。
“行，那你等我消息。
机会肯定有，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
李明笑呵呵地附和。
风浪越大，机会越多嘛，这道理他懂！
“咚咚。”
“进来。”
王秘书听到回应才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张条子和一个枪套，里面装着一把乌黑的 ** 。
“厂长，东西拿来了，我已经和保卫科沟通好，每月我会带李明过去一趟。”
王秘书先向李怀德汇报，随后转向李明：“李明同志，这是你的配枪。”
“好嘞，多谢王秘书。”
李明接过枪，利落地耍了个枪花，又熟练地退出弹匣，里面整整齐齐压满了黄澄澄的 ** 。
这一招主要是为了让两人安心，毕竟空口无凭，该展示的实力还是要亮出来。
果然，李怀德和王秘书看到李明如此娴熟的操作，都放下心来。
李怀德点燃一支烟，明子，东西都给你了，自己多留神。”
您放心，李叔，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撤了。”
李明拿了东西就想开溜，反正事情办完了，早点回三股办公室摸鱼才是正经事。
你小子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办完事跑得比谁都快！
嘿嘿，要不怎么说您了解我呢。
这包拆开的烟给您留着，偶尔抽抽还行，常抽我可受不了，还是大前门更合口味。”
李明把多半包烟放在茶几上，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
李怀德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这是怕自己不抽那包没拆的，特意提前拆了一包带来，可见这孩子确实有心。
行吧，滚蛋吧。
以后跟王秘书也别太见外，都是自己人，叫一声王哥不过分吧？
李明立刻点头，有个当秘书的哥哥当然好！再说王秘书也是个能人，比轧钢厂不少领导都强。
王哥，以后多关照小弟了。”
李明马上起身示好，话不用多说，以后都是自己人，先熟悉熟悉总没错。
王秘书也是个明白人，既然以后要同舟共济，打交道自然更方便了。
好，明子兄弟，那咱们今天就算认识了。”
王秘书还有点放不开，毕竟不是谁的脸皮都那么厚。
李明也不在意，来日方长，东西到手就行。
那我真走了，李叔。”
赶紧滚！
王哥回见。”
好，下次见。”
等李明离开后，李怀德又点了一支烟，看向王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