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快步走入殿中,神情难掩兴奋。
一位大臣正向嬴政禀报秦国内灾情与叛乱之事,见李斯贸然进殿,他立即噤声不言。
王上,天大的喜讯啊!
李斯径直走到殿前,手中捧着一卷竹简。
嬴政身旁的宦官上前接过,恭敬地呈递到案前。
难道是……
嬴政目光微凝,伸手展开竹简,仔细阅读起来。
群臣纷纷露出困惑之色,不知是何事能让君王这般神色。
待嬴政逐字确认后,缓缓合上竹简。
片刻沉寂,嬴政突然起身道:退朝!
众臣愕然,那老臣急忙开口:王上,灾情和叛乱尚未议定……
嬴政一挥袖打断:此等小事,尔等自行处置!
说罢,他径直离殿而去。
李相国……
见李斯仍难掩激动,有人上前探问。
李斯意味深长地笑道:与此事相比,那些确为琐事。
莫再烦扰王上,不久后消息传开,那些问题自会解决。
言罢,他也跟随嬴政转入后殿,留下面面相觑的百官。
后殿内,嬴政换下朝服,再次拿起战报反复端详。
先生果然不负寡人所托!
他重重拍案。
待李斯到来,嬴政下令:传令罢朝十日,静候先生凯旋,同时大赦天下!
浩瀚夜空中,星辰循着亘古轨迹运转。
上古先贤曾观星象测天下大势,代代钻研其中奥秘。
秦国阴阳家秘境内,大殿穹顶竟能映现周天星斗。
东皇太一凝视北方一颗陨落的星辰,长叹道:大星坠,君王殒,六国已无人能阻先生锋芒……
身后的云中君面色阴沉。
他同样精通占星之术,明白此兆意味着什么。
东皇阁下,蜃楼工程陷入停滞,短期内恐难突破……
东皇太一转身问道:何人可解此困?
云中君斩钉截铁道,非攻墨门与隐世公输家皆擅此道。
东皇太一沉吟片刻:墨家已被那位先生震慑,不可再用。
速遣人寻访公输家族后人。
云中君迅速离开后,东皇太一缓缓转身,凝视着璀璨的星河,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韩辰,你我终究会有一战,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与此同时,在齐国桑海城的小圣贤庄内。
荀况背手而立,甘罗手捧竹简恭敬站立。
“孔圣之言蕴含天地至理,是我儒家根基。
你研习三月,可有领悟?”
甘罗放下竹简,稚气的面庞已添几分沉稳:“ ** 读圣贤书,受益匪浅,已寻得自己的道路。”
荀况转身微笑,清瘦的面容透着慈祥:“伏念及冠悟道,创圣王剑法;颜路年少修心,成坐忘之法。
你幼年便能明志,实属难得。
今日起,你可去追随先生了。”
甘罗猛然抬头,眼中难掩激动。
这三月来昼夜苦修,只为此刻。
他当即跪地行三跪九叩大礼。
荀况上前轻抚其顶:“随侍先生左右,当时刻谨记谦逊。
先生乃儒家大贤,一言一行皆可为师。
这是老夫最后的告诫。”
“学生必不负夫子所托!”
甘罗离去后,伏念悄然现身:“师叔,先生已行走天下多年。
值此大势, ** 是否也该追随?”
荀况捋须摇头:“天意使然,躁进者必遭反噬。
待先生足迹遍及七国之日,方是我儒家现世之时。”
伏念若有所思,颔首不语。
……
赵纵继位后,首道诏令竟是拜韩辰为赵国国师,举世震动。
更令人惊诧的是——次日韩王韩宇亦祭天册封,拜韩辰为韩国国师。
加之秦国,韩辰已成三国之师!
此讯传来,最坐立不安的却是魏王。
战国百年,七雄并立。
齐楚燕秦乃古国,而韩赵魏却是新立之邦……
当年有个令天下战栗的强国——晋。
强如秦国亦需俯首。
然而一场内乱后,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崩塌。
** 它的,正是韩、赵、魏三家。
春秋时代,就此落幕!
继承晋国遗产的韩、赵、魏仍被列入七雄之列,足见当年晋国的强盛。
魏王因此陷入深深的恐惧——韩赵两国已遭剧变,魏国岂非就是下一个?
收到两国消息后,魏王立即召见信陵君和龙阳君入宫议事。
大殿上,魏安厘王焦躁地来回踱步:这该如何是好......
信陵君与龙阳君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信陵君上前道:王兄无需多虑。
那位先生连番征战,想必已精疲力尽,短期内恐怕无力威胁魏国。
魏王挥袖怒道:你懂什么!如今他贵为三国之师,只需一声令下,秦赵韩大军便至,魏国如何抵挡?
信陵君暗自叹息——比起三国联军,那位先生本身才是最可怕的威胁。
就在魏王无计可施之际,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殿角一个魁梧身影上......
当时诸侯各有依仗:燕有墨门,楚有农家,韩有夜幕,秦有罗网。
魏国也曾拥有强大的披甲门。
虽因魏王猜忌而衰败,但披甲门的传人仍在军中效力。
殿角站立的那位壮汉,腰间配着双刀,乱发蓬松,双眼覆着红布——正是昔日的披甲门大师兄典庆。
一月前,身为军中校尉的典庆被紧急调入宫中护卫。
这位神话境二重的高手,将披甲门横练功夫修至巅峰,曾在战场正面抵御十三辆战车毫发无损,号称铜头铁臂,百战无伤。
典庆!魏王突然喝道。
典庆单膝跪地:末将在!
魏王转向信陵君:若派典庆刺杀那位先生,可否成功?
信陵君默然——即便真为铜头铁骨,又怎敌得过那位莫测高深的先生?
听闻魏王之言,信陵君略作沉吟,道:“那位先生的手段,王兄应有所耳闻,典庆虽勇,恐怕难以抗衡……”
魏王目光闪烁,指向信陵君:“单凭典庆一人,自然奈何不得韩辰。
但若加上王弟——你这神话三重的强者,他又如何逃出生天?”
信陵君心头一震,未料魏王竟有意让他对付那位先生。
刹那间,他已然明了魏王的真正意图。
所谓刺杀先生不过是幌子,借机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才是魏王的算计!
此刻,信陵君暗自庆幸先前瞒着魏王,秘密拜访了韩辰。
否则,此番谋划,必将令他命丧黄泉……
他与龙阳君交换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或许,这反而是个机会。
“既然王兄信任无忌,无忌自当领命。
若此行无功,甘愿受罚!”
“好!”
魏王抚掌大笑,又絮絮叨叨叮嘱一番,无非是小心行事之类的空话。
离开大殿时,典庆紧随其后。
龙阳君则被留在殿内,想必是被魏王留下行荒唐之事。
信陵君看向典庆:“典庆将军……”
典庆面色冷峻:“末将不过区区校尉,当不起君上‘将军’之称。”
信陵君不以为意,温言问道:“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典庆依旧冷淡:“王命在身,典庆必当竭力而为。
至于其中玄机,非臣下所能揣测。”
换作旁人如此无礼,信陵君早已动怒。
但对典庆,他却格外耐心。
“听闻尊师当年之死,颇为蹊跷……”
信陵君意味深长道。
典庆脚步猛然一顿,眉头紧锁。
“师尊之事,典庆心知肚明。
但他临终前严令,要我誓死效忠魏国!”
信陵君淡淡瞥他一眼:“不错,可他让你效忠的是魏国,而非魏王。”
典庆怔住,拳头骤然攥紧,又缓缓松开。
“君上此言……何意?”
信陵君摇头:“话已至此,望你好自思量。”
说罢,径直朝宫外走去。
典庆立于原地,久久未动。
天际乌云翻涌,他虽看不见,但倾盆大雨骤然倾泻,寒意透骨。
他的师尊,正是死于魏王之手!
一生尽忠,却因功高震主, ** 至死。
纵然师尊无怨,典庆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披甲门走向覆灭,门中 ** 悉数被征召为魏国士卒。
每当战事爆发,披甲门众人总是首当其冲。
经年累月的消耗,令披甲门 ** 十不存一。
直至今日,那些幸存的披甲门人仍在军中苦苦支撑,而魏王甚至不愿赐予他们一官半职。
作为披甲门大师兄的典庆屡立战功,却始终只是个小小校尉。
天下最薄情寡义之人,莫过于这位魏王!
若非师命难违,典庆早就率众杀入魏宫,取魏王首级。
此刻信陵君的一席话,为他指明了方向。
我效忠的是魏国,而非魏王本人!典庆低声自语。
深埋心底的仇恨种子,在这一刻悄然生根发芽......
就在暗流涌动之时,本该身处风暴中心的韩辰却悄然离开赵国。
马车在官道上掀起阵阵烟尘,随行队伍中多了一位甘罗。
车厢内,许久未见到韩辰的甘罗显得格外兴奋。
听闻荀况所言,你已习得六艺,通晓圣人之道?韩辰淡淡问道。
甘罗正色道:夫子教诲 ** 戒骄戒躁,要时时观摩先生言行,天下万物皆是学问。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
墨鸦!
紧随车后的墨鸦策马上前,奉上一个剑匣。
此剑名为断水,属越王八剑之列。
虽未入剑谱排名,其锋利程度可媲美前二十的名剑。
今日赐予你,望你珍视。
甘罗打开剑匣,一道寒光冲天而起,令他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