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刺队的专机穿透波士顿清晨的薄雾，降落在罗根国际机场时，舷窗外的查尔斯河正泛着与凯尔特人队服同色的暗褐波澜。这种颜色像极了td花园球馆的底色——木质看台浸透过八十余年的汗水与呐喊，穹顶悬挂的17面总冠军旗帜在风里轻晃，每一面都绣着“铁血”二字的暗纹。当马刺球员走出球员通道时，球馆内早已沸腾的声浪扑面而来，混杂着球迷们“dEFENSE NEVER dIES”的嘶吼，仿佛拉塞尔时代的铁蹄正踏过地板，伯德绝杀时的呼吸仍萦绕在篮筐上空。
凯尔特人队的先发五虎已在场上热身，他们的动作里藏着这支球队刻入骨髓的强硬。艾弗里·布拉德利正贴着训练师做滑步训练，1米88的身高在长人如林的NbA里不算出众，可他屈膝时膝盖几乎擦到地板，双臂张开如展开的铁网，训练师连续三次变向运球，都被他指尖精准触碰到球皮——那指尖像是安了雷达，总能预判球的轨迹。他胸前的0号球衣被汗水浸出深色印记，跑动时球衣下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湿痕，像他防守时不留余地的姿态。
杰·克劳德在篮下掀起另一场“战争”。他顶着训练师的胸膛卡位，左肩肌肉隆起如小山，即使被撞得踉跄也不肯退后半步。训练师故意将球砸向篮板边缘，那角度刁钻得像是要飞出界外，可克劳德猛地腾空，长臂如探囊取物般将球捞回，落地时嘶吼一声，震得场边广告牌嗡嗡作响。他的球鞋上还沾着上一场比赛的塑胶碎屑，那是拼抢时与地板摩擦的勋章，就像他每一次抢篮板时，肘子与对手身体碰撞出的闷响，都是铁血传承的注脚。
最惹眼的是场边矮了半截的以赛亚·托马斯。1米75的他站在篮下，头顶刚到萨林杰的肘部，可他启动时像颗出膛的子弹，体前变向接突然加速，瞬间就从训练师身侧穿过，急停跳投的弧线带着倔强的弧度，篮球空心入网时，他抬头看向篮筐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对“巨人世界”的怯懦。训练师递给他一瓶水，他仰头灌下时，喉结滚动的幅度都透着狠劲——这位“末节之王”本赛季第四节场均10.2分，多少强队都曾在他小个子的爆发里折戟，此刻他热身时特意多练了几组变速突破，显然在为今晚的决战蓄力。
马刺队的热身则是另一番景象。王朝与帕克、格林站在弧顶，进行着看似缓慢的传切训练。篮球在三人手中流转，没有花哨的运球，却总能卡在凯尔特人球员热身的间隙，精准落在防守盲区。王朝接帕克传球时，特意顿了半秒，等布拉德利的目光扫过来，才手腕轻抖将球传给格林——这是波波维奇赛前强调的“耐心”，哪怕热身，也要模拟着破解铁血防线的节奏。汗水顺着王朝的下颌滴落，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圈，很快被往来的球鞋碾平，像马刺体系里从不张扬的韧性。
跳球哨声响起时，td花园的声浪达到顶峰。萨林杰凭借弹速将球拨给小托马斯，后者推进前场只用了4秒，抬手示意队友落位的瞬间，布拉德利已像膏药般贴住王朝。那贴防密不透风，王朝转身时甚至能感受到布拉德利呼吸的热气，对方的手臂始终顶在他的腰侧，每一步移动都带着“用身体开路”的蛮横。帕克尝试突破小托马斯，却被对方用肩顶住路线，传球给格林时又被克劳德的长臂干扰，球擦着格林的指尖出界——绿军的铁血防线，开局就亮出了獠牙。
凯尔特人队的第一次进攻，就将“防守带动进攻”演绎得淋漓尽致。王朝试图给邓肯传球时，布拉德利突然从斜侧杀出，指尖精准捅掉篮球，随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场。格林奋力追防，却见布拉德利在罚球线前突然急停，变向从左侧切入，余光瞥见跟进的克劳德，手腕轻抖将球分出。克劳德接球时几乎不用调整，跃起扣篮的动作带着破风的声响，篮球砸进篮筐的瞬间，绿色彩带从顶棚飘落，球迷们的欢呼震得记分牌都似在颤抖。史蒂文斯在场边用力拍手，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映着场上跳动的绿色身影。
马刺队没有慌乱。第二次进攻，帕克与邓肯在罚球线挡拆，萨林杰果然沉退守禁区——这是绿军防守的习惯，总想着护框却忽略外线。邓肯顺势外弹，帕克的击地传球穿过人群，精准落在老状元手中。邓肯面对空当，膝盖微屈，手腕平稳送出中距离跳投，篮球划出柔和的弧线入网。落地时他与萨林杰对视一眼，老状元的眼神里没有得意，只有对铁血防守的敬意——他太清楚，能在绿军的主场投进这样的球，是对对手防守的另一种认可。
王朝的第一次持球突破，来得比预想中更艰难。布拉德利的滑步像冰面滑行般精准，王朝连续两个交叉步变向，对方都能及时跟防，甚至在他背后运球时，指尖都快碰到球皮。就在全场以为他要被迫传球时，王朝突然加速，左肩顶住布拉德利的瞬间，手腕轻抖将球分给45度角的吉诺比利。阿根廷人接球时没有犹豫，三分出手的动作干脆利落，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喧闹的球馆出现了片刻安静——那是韧性第一次刺破铁血的喧嚣。
首节还剩7分钟，绿军的防守强度陡然升级。布拉德利连续两次抢断王朝，第一次是预判到他给格林的传球路线，第二次干脆在他转身时用指尖捅掉篮球；小托马斯则借着这两次抢断快攻得分，比分瞬间被拉开到8-5。克劳德更是在篮下翻江倒海，抢下进攻篮板后隔着邓肯补扣，落地时捶着胸膛怒吼，那架势像头守住领地的黑熊。td花园的球迷开始齐声高喊“绿军铁血”，声浪如潮水般涌向马刺半场，仿佛要将他们的传切节奏冲散。
王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向替补席。波波维奇正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没有喊暂停，只是对着他做了个“放慢”的手势。王朝瞬间领会，弧顶持球时不再急于突破，而是与邓肯、格林做起连续手递手传球。篮球在三人手中流转，24秒时钟一点点减少，凯尔特人队的防守轮转开始出现延迟——布拉德利要兼顾王朝的无球跑动，克劳德的卡位也因为频繁补防出现偏差。直到时钟只剩5秒，王朝才突然将球回传给帕克，后者在小托马斯贴防前半步，稳稳命中中距离。
这记进球像是打开了韧性的闸门。下一个回合，王朝盯着布拉德利的脚步，果然发现他给克劳德传球前，左脚会向底线虚踏半寸——这是波波维奇赛前标注的破绽。他猛地飞身抢断，篮球在指尖弹了两下，被他牢牢攥住，随后转身快攻。萨林杰从斜侧扑来，试图封盖，王朝却在空中将球从腋下传给跟进的格林，后者上篮得分时，马刺替补席终于响起欢呼。布拉德利显然被激怒，下一个防守回合里，他用手肘顶了王朝的腰部，裁判哨响时，他对着裁判怒吼，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
首节结束，马刺以16-15微弱领先。技术统计上，布拉德利的3次抢断格外刺眼，克劳德的5个篮板也透着强硬，而王朝的9分2助攻，像是韧性扎下的第一根楔子。回到更衣室，史蒂文斯将战术板拍得震天响：“贴得更紧！断得更狠！艾弗里，你的防守是第一道闸，不能让他轻易传球！”而马刺这边，波波维奇正给球员们分发能量棒，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他们的铁血强在开局气势，我们的传切要像滴水穿石，王朝，下半场你去防小托马斯，用身高干扰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