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涌入寿春城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城内的大街小巷。楚王府内,负刍身着楚王冕服,手持佩剑,站在大殿中央,脸色狰狞——他知道,城池已破,自己已是阶下囚,可他不甘心,更恨项氏“通秦”毁了他的楚国。
“大王,秦军已经到府门外了!您快逃吧,从后门走,还能去长江以南,召集残余势力,再图复国!”内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负刍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内的项氏族人——项梁被松了绑,却仍被士兵看守着,身旁站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是项羽,他紧握着拳头,眼中满是倔强,不肯有丝毫示弱。“逃?我楚国王室,岂能狼狈逃窜?”负刍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项羽的衣领,将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项梁!你父降秦,毁我楚国,今日我便用你侄子的命,来祭奠我大楚的列祖列宗!”
“放开他!”项梁怒吼着冲上前,却被楚军士兵拦住,“负刍!你有种冲我来,拿一个孩子撒气,算什么英雄?”
“英雄?”负刍狂笑起来,“如今我已是亡国之君,还在乎什么英雄?秦军不是想保项氏族人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先救这个孩子,还是先杀我这个楚王!”
就在这时,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秦军士兵簇拥着扶苏与王翦走了进来。扶苏一眼便看到被负刍劫持的项羽,心中一紧——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便是未来的“西楚霸王”,华夏战神,绝不能在这里殒命。
“负刍,放开那个孩子!”扶苏厉声喝道,“你若放了他,我可保你全尸;若你伤了他一根头发,我定让你楚国王室,挫骨扬灰!”
负刍眼中闪过疯狂,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佩剑又贴近了项羽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我不放!秦军毁我楚国,我便是死,也要拉着项氏的人陪葬!你们不是想保项燕吗?不是想保项氏吗?我现在就杀了他,让你们后悔!”
“放箭!”扶苏当机立断,对身旁的弩兵下令。
弩兵们早已瞄准负刍,听到命令,立刻扣动扳机——数十支弩箭如雨点般朝着负刍射去!负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弩箭射成了筛子,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手中的佩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扶苏连忙冲上前,抱起受惊的项羽,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皮肉。他让人找来医疗兵,用酒精为项羽消毒,再用麻布包扎好。项羽却一把推开医疗兵,挣脱扶苏的怀抱,走到项梁身边,眼中满是愤怒,却不肯哭出声。
殿内的楚军士兵见楚王已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项梁看着地上负刍的尸体,又看向扶苏,眼中满是怨怼:“扶苏!你好卑鄙!用谣言挑拨我与楚王的关系,毁我项氏一世英名,如今又假惺惺地救我们,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我从未想让你感激我。”扶苏平静地说,“我救你们,一是因为项燕将军尚未归降,杀了你们,只会让他更加抗拒;二是因为项羽是个好孩子,不该为你们的恩怨陪葬。”
他顿了顿,看着项梁愤怒的眼神,补充道:“还有,你父项燕并未死,他在蕲地受了伤,被我军救治,如今正在营中养伤。你若想见他,待战事平息后,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项梁愣住了,眼中的愤怒渐渐被震惊取代:“我父……他还活着?你没有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扶苏道,“他虽未归降,却也没有再与秦军为敌。我留着他,留着你们,都是为了楚地的稳定——楚国已灭,大秦一统是大势所趋,你们若肯放下恩怨,我可以保你们项氏族人平安;若你们执意要报仇,我也不会拦着,只是你们要想清楚,报仇的代价,是你们项氏全族的性命。”
项梁沉默了,他知道扶苏说的是实话——楚国已灭,他们已是亡国之人,根本没有与秦军抗衡的资本。可他心中的怨恨,却难以平息,最终只是咬牙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项氏绝不会降秦!你若要关押我们,便尽管关押,我项梁就算是死,也不会做秦臣!”
一旁的项羽也抬起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我也要和叔父一起!我项羽,也不会做秦臣!”
扶苏看着这对叔侄,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不愿归顺,那我便派人将你们送往蕲地,与项燕将军团聚。在那里,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离开营地,更不能与楚地残余势力接触。至于归降与否,你们可以慢慢想,我不急。”
他转身对亲兵道:“将项梁、项羽及项氏族人带下去,好生招待,不要亏待他们,也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自杀或逃跑。”
亲兵躬身应诺,带着项氏族人离开了大殿。王翦走到扶苏身边,疑惑地问道:“公子,你为何如此重视项氏族人?尤其是那个叫项羽的少年,不过是个孩子,值得你这般费心吗?”
扶苏笑了笑,没有解释——他不能说,这个少年未来会成为震动天下的战神,只能道:“项氏在楚地威望极高,善待他们,能让楚地百姓更快归心。至于项羽,他年纪虽小,却有股韧劲,或许日后,能为大秦所用也未可知。”
处理完楚王府的事宜,扶苏开始整理战况,准备写捷报送往咸阳。他让人取来桑皮纸,提笔写道:
“臣扶苏、王翦谨奏陛下:寿春之战,我军以十二门回回炮轰击东门,尽毁城墙,半日破城,斩杀楚王负刍,俘虏楚军士兵三万余人,缴获粟米五万石、青铜剑五千柄、弩箭十万支,楚地重镇寿春,已尽归大秦。
项燕将军仍在蕲地养伤,未归降;其子项梁、侄项羽及项氏族人,已被臣妥善安置,送往蕲地与项燕团聚,待其归心后,再行处置。
目前长江以南的楚地城池,因逃兵传播回回炮威力,已有三城派人前来请降,臣已令蒙武率军前往接收。预计几月之内,楚地可尽数平定,大秦一统大业,指日可待。
臣等定不负陛下所托,早日平定楚地,班师回朝。”
写完后,扶苏将捷报交给亲信斥候,让他快马加鞭送往咸阳。他站在楚王府的庭院中,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楚国已灭,大秦一统的目标,已经完成。而项氏族人的安置、楚地的稳定、长江以南的接收,都将是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