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宇的嘶吼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充满了穷途末路的疯狂。他身边仅存的两个黑袍人,一个手持骨幡,一个指尖缠绕着黑气,闻言立刻如同鬼魅般扑向凌玥和沈墨,目标明确——擒拿凌玥,抢夺铜镇尺!
阿夜、青梧和岩刚刚毁掉石柱,气息未平,见状立刻挺身拦截,与那两个黑袍人战在一处。一时间,劲气四溢,黑雾翻腾。
沈墨将虚弱的凌玥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如刀,锁定着蠢蠢欲动的赵天宇和护在他身前的严师傅。虽然凌玥灵力消耗巨大,但沈墨自身的格斗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凌玥靠在沈墨身后,迅速调息,苍白的脸上却不见慌乱。她看着状若疯狂的赵天宇,又瞥了一眼他身边面色凝重、眼神闪烁的严师傅,忽然开口,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冷漠:
“赵天宇,你印堂黑如泼墨,命宫煞气冲顶,已是死劫临头之相。此刻若悬崖勒马,散去贪念,或有一线生机。若再执迷不悟,强行夺取与你命格相克之物,必遭命火反噬,顷刻间便有焚身之祸!”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状若疯狂的赵天宇猛地一僵。他虽纨绔,但对这些玄乎事却深信不疑,尤其是亲眼见过凌玥的本事。凌玥此刻点出他“死劫临头”,更是直接说他夺取铜镇尺会“焚身而亡”,让他心底寒气直冒。
“你……你胡说八道!”赵天宇色厉内荏地吼道,但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凌玥不理会他,目光转向严师傅,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严师傅,你山根折断,主中年有大劫。你一身修为不易,何必为虎作伥,沾染这必死之因果?你命中有‘金’性贵人,若能及时回头,尚可保全自身,否则……今日便是你应劫之时!”
严师傅浑身一震,看向凌玥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他确实感觉自己近来气息不畅,隐隐有旧伤复发之兆,难道真如这凌大师所说?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天宇,又看了看气息虽然虚弱但眼神依旧深邃的凌玥和沉稳如山的沈墨,心中天平开始倾斜。
“少爷……要不……”严师傅低声想劝。
“闭嘴!”赵天宇此刻却被贪婪和恐惧交织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尤其是看到那掉落在地、虽然灵光黯淡但依旧不凡的铜镇尺,更是红了眼,“她是在吓唬我们!给我上!抢到东西,出去后我赵家绝不会亏待你们!”
他这话是对那两个正与阿夜等人缠斗的黑袍人喊的。
那两个黑袍人闻言,攻势更猛了几分。持骨幡的黑袍人摇动骨幡,放出阵阵鬼哭狼嚎般的音波,干扰心神;另一个指尖黑气化作数条毒蛇,刁钻狠辣。
然而,就在赵天宇话音刚落的瞬间——
异变再生!
那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血池,因为阵法被暴力破坏,其深处残留的、最为精纯的一缕本源火煞之气,失去了束缚,猛地如同地泉般喷涌而出!这火煞之气极其霸道,呈现暗金之色,仿佛流动的岩浆,带着焚尽一切的气息,无差别地席卷整个空间!
而好巧不巧,这股喷发的暗金火煞,其主要冲击方向,正是赵天宇所在的位置!
“啊——!”赵天宇首当其冲,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那暗金火煞便已将他吞没!
“少爷!”严师傅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那恐怖的火煞逼得连连后退。
只见赵天宇在火煞中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身体如同被点燃的蜡烛般迅速融化、焦黑!他临死前,脑海中只剩下凌玥那句“必遭命火反噬,顷刻间便有焚身之祸”!悔恨、恐惧、不甘……最终都化为了虚无。
凌玥的箴言,竟一语成谶!
严师傅看着赵天宇瞬间化为飞灰,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有丝毫停留,也顾不得那两个黑袍人了,转身就朝着来时的阶梯亡命奔逃!
而那两个黑袍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动作一滞。
阿夜和青梧抓住机会,刀光与匕首寒芒闪过,瞬间重创了持骨幡的黑袍人。另一个见势不妙,虚晃一招,化作黑烟也想遁走。
“留下吧!”凌玥强提一口气,指尖弹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定身符”,精准地命中那团黑烟。
黑烟散去,那黑袍人僵立在原地,满脸惊恐。
暗金火煞的喷发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消散了。地下空间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血池边缘那暗红色的琉璃结晶,以及赵天宇消失处的一小撮灰烬,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
沈墨扶着凌玥,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向脸色苍白的凌玥,眼神复杂。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言语与命理,有时比刀剑更具力量。
凌玥微微喘息,看着赵天宇消失的地方,眼中并无波澜。她只是陈述了看到的命运轨迹,加速了其应验而已。种恶因,得恶果,天道循环。
“看来,接下来的路,暂时清净了。”她轻声道,目光投向了血池后方,那在阵法破开后,悄然浮现的一道闪烁着幽光的石门。
那,才是通往遗迹真正核心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