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能量守恒定律？”
沈浩茫然地重复着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
对于一个玄幻世界的土着来说，这无异于天书。
“看来被告的知识储备，确实存在明显的短板。”江澈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法庭后方喊道，“有请本案的终极证人，‘宇宙能量守恒定律’人格化代表，上庭！”
话音落下，法庭后方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在一片庄严肃穆的bGm中，缓缓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大妈。
一个戴着老花镜，烫着卷发，穿着碎花衬衫，手里还拿着一个老式算盘的大妈。
她的表情极其严肃，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看穿一切账目漏洞。她走路带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宇宙的节拍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别想在我这儿占一分钱便宜”的强大气场。
她，就是“宇宙能量守恒定律”的具象化人格，一个掌管着诸天万界能量总账本的，终极会计。
旁听席上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大能，仙人，魔神，却从未见过如此……接地气的宇宙法则。
弹幕则再次沸腾。
【“卧槽！宇宙大妈！这设定绝了！”】
【“我就知道主播能整活！把物理定律请来当证人，哈哈哈哈！”】
【“被告要被降维打击了！玄幻侧VS科学侧！”】
会计大妈目不斜视地走到证人席，将手中的算盘“啪”地一声放在桌上，然后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冰冷、毫无感情的语调开口：“法官大人，可以开始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每秒钟都有数万个宇宙的能量需要核算。”
江澈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会计大妈的目光，如同两道x光，瞬间锁定了瘫在被告席上的沈浩。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因为整个宇宙的能量流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一本厚重到无法想象的、由无数星辰光点构成的“宇宙总账本”，凭空浮现在法庭中央。
“哗啦啦——”
账本自动翻页，最后停在了记录着沈浩所在位面的那一页。
会计大妈用她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其中一行不断赤红闪烁的数据，用一种宣读死亡通知书的语气说道：
“经查，位面编号‘玄字741号’，在过去三个地球年中，出现严重能量赤字，能量流失速度超过正常熵增的百分之三百亿。”
“经能量溯源追踪，所有异常流失的能量，均指向一个未在宇宙商业联合会注册的、非法的能量转换端口。该端口，就是被告沈浩所绑定的，所谓‘万倍返还系统’。”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紧接着，她开始解释这个系统的本质，那冰冷的数据，揭示了一个残酷到极点的真相。
“首先，宇宙总能量是一个固定值，它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
“所以，所谓的‘万倍返还’，本质上就是一种能量的强制转移。”
会计大妈伸出两根手指。
“经查，被告沈浩的所有‘返利’，其能量来源，有二。”
“第一，透支。透支受赠人，及其所有血缘、因果关联者，未来一万年的气运总和。比如，被告赠予其师李青玄物品，系统就会抽取李青玄本人，以及天青宗所有弟子，乃至他们未来后代的气运，进行能量转化，再返还给被告。这，就是为什么天青宗会迅速衰败。”
“第二，抽取。当透支的气运不足以支付高额‘返利’时，系统便会开始无差别地抽取其所在位面的本源灵根，也就是世界的核心能量。这，就是为什么‘玄字741号’位面会灵气枯竭，走向末法时代。”
会计大妈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沈浩的心脏上。
最后，她给出了最终的定义。
“综上所述，被告沈浩所使用的系统，其本质，是一个以后代福祉和世界未来为抵押物，进行高风险、高杠杆的非法能量集资行为。”
她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鄙夷的语气，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用你们地球人的话来说，就是——”
“庞氏骗局。”
真相，大白。
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余地。
沈浩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这位来自宇宙的会计大妈，用最基础的“科学法则”，彻底、完全、不留一丝情面地……碾碎了。
他引以为傲的奇遇，他赖以生存的金手指，他逆天改命的唯一希望……
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不是天命之子，他只是这个骗局中最愚蠢、最可悲的那个……韭菜。
“啊……”
一声意义不明的嘶吼，从沈浩的喉咙里发出。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精神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那无所不能的系统，会作何反应？
他疯狂地在心中呼喊着系统，试图寻求一个解释，一个……哪怕是谎言的解释。
然而，系统一片死寂。
江澈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是时候，上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