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这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
各国使节身着华服,献上奇珍异宝,其中以北狄的贺礼最为引人注目——九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据说是北狄草原上最珍贵的品种。
龙惊墨身着王妃朝服,与夜烬一同出席。她注意到太子与北狄三皇子拓跋弘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她低声对夜烬说。
夜烬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太子身上:让他演。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拓跋弘突然起身,高举酒杯:太后娘娘万寿无疆!外臣特意准备了一份特殊的贺礼。
他击掌三下,只见八个北狄武士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走进殿来。
笼中关着一头通体金黄的猛兽,形似狮子,却比寻常狮子大上一倍,额间有一簇火焰般的红毛。
此乃我北狄圣兽金毛犼,今日特献给太后,以表北狄与大胤永结同好之心。拓跋弘声音洪亮,目光却瞥向太子。
满座哗然。这金毛犼体型庞大,目露凶光,显然野性未驯。在太后寿宴上献上这等猛兽,其心可议。
皇帝脸色微沉,正要开口,太子却抢先道:北狄使臣果然诚意十足。如此神兽,正该献与太后,以显我大胤威仪。
柳贵妃在席上微微蹙眉,显然对太子的表态感到不安。那些妃子公主们更是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龙惊墨与夜烬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太子与北狄设下的局。若皇帝收下这猛兽,难免有损威严;若是不收,又显得小气。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际,龙惊墨缓缓起身:北狄使臣的心意,太后娘娘心领了。只是这金毛犼野性难驯,恐怕不宜养在宫中。
拓跋弘笑道:王妃多虑了。这金毛犼已被驯服,温顺得很。
龙惊墨挑眉,既然如此,使臣何不亲自演示一番?
拓跋弘脸色微变。这金毛犼确实野性未除,他原本指望大胤无人敢试,好让太子借机表现。
太子见状,急忙打圆场:今日是太后寿辰,不宜冒险。不如先将这金毛犼安置在兽苑,日后再做打算。
太子殿下说得是。龙惊墨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铃,不过臣妾这里有一物,或可助这金毛犼安分些。
她轻轻摇动银铃,铃声清脆悦耳,这是她从那些嫁妆里面发现的,然后被她进行处理,准备进山采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那原本躁动不安的金毛犼竟渐渐安静下来,最后温顺地伏在笼中。
众人大为惊奇。拓跋弘脸色难看,太子更是面露惊疑。
此铃乃是用特殊药材浸泡过的,对猛兽有安神之效。龙惊墨淡淡解释,既然北狄使臣诚心献礼,不如就由臣妾代为照看这金毛犼,也好让太后安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化解了危机,又保全了北狄的颜面。皇帝满意地点头:准奏。
宴席继续,歌舞升平。但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
龙惊墨注意到几个西域使臣一直在交头接耳,似乎在密谋什么。而东瀛使团则频频向太子敬酒,态度恭敬得有些反常。
看来今日的寿宴,不止北狄一家在活动。她低声对夜烬说。
夜烬目光深邃:让他们动。正好一网打尽。
酒过三巡,西域使团首领突然起身:陛下,外臣有一事相求。
听闻大胤医术高明,外臣患有顽疾多年,想请定渊王妃诊治。
龙惊墨心中冷笑。这分明是太子安排的又一出戏。她从容起身:使臣既然信得过本宫,自当尽力。
她为西域使臣诊脉后,淡淡道:使臣此疾,需用雪山灵芝入药。恰好本宫前日得了一株,可赠予使臣。
西域使臣面露喜色,但龙惊墨话锋一转:不过,雪山灵芝药性猛烈,需以特殊方法炮制。使臣若不介意,可在京中小住几日,待本宫炮制好药材。
这话看似体贴,实则是要将西域使臣控制在京城。太子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龙惊墨会有此一招。
宴席进行到尾声时,突然有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宫外有百姓聚集,说是要为太后贺寿。
皇帝挑眉:
太子立即道:父皇,今日是太后寿辰,百姓自发来贺,正是彰显我大胤民心所向。不如让儿臣前去安抚百姓?
龙惊墨与夜烬对视一眼。这显然是太子安排的又一计策,想借机在百姓面前树立威信。
且慢。夜烬突然开口,皇兄身份尊贵,不宜轻动。不如让臣弟代劳?
太子正要反对,皇帝却道:准奏。
夜烬在龙惊墨的搀扶下,坐着轮椅来到宫门。只见宫外确实聚集了数百百姓,但其中不少人神色慌张,显然是被胁迫而来。
诸位乡亲。夜烬声音清朗,太后娘娘感念大家心意,特命本王前来致谢。
他示意侍卫抬出几箱铜钱:这些是太后赏赐,大家可依次领取。
百姓们喜出望外,纷纷跪谢。有几个试图煽动的人见状,也只好作罢。
回到宴席,夜烬轻描淡写地回禀:百姓已经散去。
太子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寿宴最终圆满结束。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寿宴背后的暗斗,才刚刚开始。
回到王府,龙惊墨轻声道:今日这一局,我们算是小胜。
不过刚开始。夜烬眸光幽深,太子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而此时在东宫,太子正在大发雷霆:好个龙惊墨!好个夜烬!本宫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幕僚低声道:殿下,定渊王似乎已经察觉了我们与北狄的计划......
那又如何?太子冷笑,本宫还有后手。等到秋猎之时,定要他们好看!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这京城的夜色,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