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湿润，混杂着凝气草淡淡的清苦香。
龙傲天用燧石点燃了枯枝，橙红色的篝火在岩壁上跳动，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驱散了山间夜晚的凉意。
颜如雪盘膝坐在篝火旁，月白弟子服的袖口沾着些许血渍，是刚才硬抗铁背熊时震裂的伤口渗出的。
她指尖捏着龙傲天递来的疗伤丹，丹丸泛着莹润的光泽，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喉咙滑入丹田。
她闭上眼运转功法，冰系灵气渐渐在周身萦绕，像细碎的冰晶在火光下闪烁，只是灵气流动间带着几分滞涩。
—刚才为救凌皓硬接铁背熊一击，不仅震伤了内腑，连灵气脉络都有些紊乱。
龙傲天坐在她身侧半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上。
火光映在她清丽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平时清冷如冰的眸子此刻闭着，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些脆弱。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蛟龙泪玉盒，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刚才颜如雪挡在凌皓身前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凌皓在角落摆弄着那几株凝气草，叶片上的露珠在火光下像碎钻，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两人，见颜如雪还在疗伤，便轻手轻脚地将灵草分成三份，想等会儿给两人补充灵气。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像是有高阶妖兽撞到了山壁。
整个山洞剧烈震动起来，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篝火被震得火星四溅，险些熄灭。
“小心！” 龙傲天反应极快，下意识伸手去护颜如雪。
颜如雪刚运转到一半的灵气被震得岔了气，猛地睁开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正好撞进龙傲天伸出的臂弯里。
两人的身体瞬间贴在一起。龙傲天能清晰地感受到颜如雪后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弟子服，甚至能触到她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脊背。
她身上淡淡的冰莲香混着疗伤丹的清苦，钻进他的鼻尖，让他心跳骤然加快。
颜如雪也愣住了。她的手撑在龙傲天的胸膛上，能摸到他紧实的肌肉，还有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火光下，龙傲天的眼神带着几分慌乱，耳尖微微泛红，和平时沉稳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周身的冰系灵气都变得躁动，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的冰晶，又很快融化成水珠，沾在衣料上。
“颜师姐！你们没事吧？” 凌皓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惊慌。
他刚才被震动晃倒在地，此刻正揉着胳膊爬起来，看到两人相拥的模样，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又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灵草，“我、我去看看洞口的土墙有没有塌……”
龙傲天这才回过神，连忙扶着颜如雪坐直，手却还僵在半空中，指尖残留着她衣料的触感。
“你怎么样？是不是灵气又岔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不敢直视颜如雪的眼睛。
颜如雪避开他的目光，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指尖微微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冰系灵气再次环绕周身，只是这次的灵气波动明显比刚才更乱，连鬓边的碎发都被灵气吹动，带着几分狼狈。
“没事，只是刚才震动打断了疗伤。”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山洞外的震动还在持续，隐约能听到妖兽的嘶吼声，像是有不止一头妖兽在撞击山壁。
龙傲天站起身，走到洞口查看，发现土墙虽然有几道裂纹，但还没塌。
他用土灵气加固了土墙，又在周围布下几道简单的预警阵法，才回到篝火旁。
“外面好像有妖兽在撞山壁，暂时还进不来。” 他坐下时，刻意和颜如雪拉开了一些距离，却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凉意，“你先继续疗伤，我守着。”
颜如雪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刚才身体相触的触感、龙傲天慌乱的眼神、胸腔里那阵不受控制的悸动，像乱麻一样缠在心头。
她修炼多年，从未有过这般失态，指尖的冰系灵气时而凝聚时而消散，连丹田的灵气都变得浮躁起来。
龙傲天看着她紧绷的肩膀，知道她还没平复。他从布袋里取出一块温热的兽皮，递了过去：“山洞里有点凉，披着吧，别影响疗伤。”
颜如雪接过兽皮，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收回。
兽皮上还带着龙傲天身上的体温，裹在身上，竟比冰系灵气更能驱散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疗伤，冰系灵气渐渐变得平稳，在周身形成一层淡蓝色的光罩。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凌皓靠在角落睡着了，呼吸均匀。
山洞里只剩下火焰的噼啪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偶尔传来外面妖兽的嘶吼，却显得格外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颜如雪终于睁开眼，周身的冰系灵气变得浓郁而稳定，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龙傲天见她疗伤结束，也站起身：“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吃颗疗伤丹？”
“不用了，已经好多了。” 颜如雪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复杂，“刚才…… 谢谢你。”
龙傲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应该的，你也是为了救凌皓才受伤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避开，山洞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刚才的意外像一层薄纱，隔在两人之间，既尴尬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颜如雪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刚才在山洞震动时发生的事…… 你不要告诉别人。”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更多的是坚定，“在修仙界，男女弟子走得太近，容易引来非议，对我们都不好。”
龙傲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看着颜如雪认真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明白她说得对，在宗门里，流言蜚语对修士的影响太大，尤其是像颜如雪这样的天才弟子。
颜如雪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她走到凌皓身边，轻轻叫醒他：“凌皓，醒醒，我们准备一下，等天亮就下山，免得夜长梦多。”
凌皓揉了揉眼睛，看到两人都没事，松了口气：“好，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