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木屋的窗纸就透出微弱的火光。
龙傲天蹲在屋角，正用一块青石臼碾磨凝气草。
按《青囊丹经》记载，凝气草需去根留叶，取其最嫩的中段，碾碎时力道要匀，不能破坏汁液中的灵气。
他指尖缠着粗布，一点点按压石杵，淡青色的草汁顺着石臼边缘渗出，散发出清新的草木香，那是灵气未散的征兆。
一旁的木桌上，炼丹材料已按步骤摆得整齐。
十株凝气草、三朵聚气花、半斤甘草，最关键的是那只巴掌大的竹筒，里面装着从秘境带回来的灵泉水。
眼下唯一的难题，是一阶凡铁丹炉。
外门弟子没有私人丹炉，只能去杂役处租借，租金是一块下品灵石一天，还得看杂役处李老头的脸色。
龙傲天攥着从任务堂领的五块灵石，反复摩挲。
这是他突破炼气一层后的全部家当，一块租炉，两块买木灵柴，剩下两块要留着应急。
辰时初，他扛着空药篓，装作去杂役处领任务工具的样子，绕到后院的丹炉存放区。
李老头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看到他来，眼皮都没抬：“又是你？五灵根的那个？来领什么？锄头还是镰刀？”
“李老，我想租一口一阶凡铁丹炉，用一天。”龙傲天递上一块下品灵石，语气放得恭敬。
李老头把烟杆往鞋底一磕，接过灵石掂了掂，才慢悠悠起身，指着角落里一口锈迹斑斑的丹炉。
“就这口了，去年外门弟子炼丹炸炉剩下的，炉底有点漏风，你小子小心点用，磕坏一块边角，赔十块灵石！”
龙傲天连忙应下，伸手去抬丹炉，炉身比他想象中重，足有三十多斤，他运转刚突破的炼气一层灵气，才勉强扛在肩上。
走之前，李老头突然开口：“你小子炼什么丹？外门弟子里，也就那几个双灵根的敢碰丹炉，你一个五灵根，别浪费灵柴。”
“就是试试炼点聚气散，提升修炼速度。”龙傲天含糊其辞，扛着丹炉快步离开。
回到木屋，他先把丹炉放在屋中央，用三块石头垫平炉脚，堵住炉底漏风的缝隙。
又在炉边摆好木灵柴，确保火焰能顺着通风口均匀往上窜。
一切准备就绪，他关上木门，用粗布帘挡住窗户，连门缝都用布条塞紧。
点燃灵柴，淡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炉底，龙傲天按丹经记载，先将浸足时辰的甘草段倒进丹炉，双手结出“引火印”。
运转“五气朝元诀”引动体内的木属性灵气，木灵气顺着指尖注入火焰，火焰瞬间稳定下来。
而且呈现均匀的淡红色，正是丹经所说的“文火”，温度温和，刚好熬煮甘草。
他紧盯着丹炉，不敢有丝毫分心。
五灵根的优势在此刻显现：木灵气控火，火灵气探温，水灵气备用降温。
三股灵气像三条细线，缠绕在丹炉周围，让他能清晰感知炉内的温度变化。
半个时辰后，炉内传来“咕嘟”声，一股淡淡的甜香飘出，甘草段已熬成浓稠的琥珀色汁液，灵气却愈发精纯。
龙傲天小心翼翼地将三株凝气草碾出的汁液倒进丹炉，同时将火候转成“中火”，双手快速结印，引导灵气均匀包裹炉身，防止药材受热不均。
可刚过片刻，炉内突然传来“滋滋”声，甜香里混进一股焦糊味。
火候还是没控制好，凝气草汁贴在炉壁上，烤成了黑色的渣。
“还是急了。”
龙傲天叹了口气，倒出焦糊的药渣，看着里面零星残留的灵气光点，心疼不已。
这可是三株凝气草，够他用半块灵石买的。
他定了定神，重新碾磨凝气草，这次特意放慢速度，将木灵气的注入量减少三成。
火灵气探温的频率加快，确保炉内温度始终稳定在“中火”的临界点。
又过半个时辰，甘草汁再次熬好，他缓缓倒入凝气草汁，这次炉内没有出现焦糊声，只有药材融合的“沙沙”声。
他屏住呼吸，等了一炷香时间，再将烘干的聚气花捻成细粉，均匀撒进炉内，最后滴入三滴灵泉水。
灵泉水刚触到药汁，炉内突然“嗡”的一声轻颤，一股清新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比之前的甘草香浓郁十倍，带着明显的灵气波动。
龙傲天眼睛一亮，知道这是药材开始凝聚成丹的征兆。
他将火候转成“武火”，双手结出“凝丹印”，引导五灵根灵气形成一个淡金色的漩涡，包裹住丹炉，将药汁中的灵气往中心汇聚。
又过半个时辰，炉口隐约透出淡青色的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只见三粒指甲盖大小的丹药悬浮在炉内。
表面泛着细密的灵气光点，像裹了一层薄霜，正是下品炼气丹！
“成了！”他激动地用玉瓶接住丹药，指尖都有些发颤。
玉瓶刚碰到丹药，就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药香透过瓶身散出，连呼吸都觉得灵气充沛。
他赶紧盖紧瓶盖，仔细检查丹药，没有裂痕，没有杂质。
虽只是下品，却比丹经中“新手首炼多为废丹”的描述好太多，这多亏了“五气朝元诀”的精准控火，还有秘境灵泉水的加持。
他不敢耽搁，立刻清理丹炉：用灵泉水冲洗炉壁，刮去残留的药渣，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炼丹的痕迹。
又将用过的灵柴灰收集起来，埋到木屋后面的土里。
最后把三粒炼气丹藏在木柜的暗格里。
收拾完一切，已近午时。
他扛着丹炉去杂役处归还，李老头检查了半天，没发现磕损，才不情愿地放行。
龙傲天没敢多留，快步回到木屋，坐在床边摩挲着玉瓶，心里盘算着。
下次炼丹要多准备些材料，争取炼出中品炼气丹。
还要攒够灵石，买一口属于自己的丹炉，不用再看李老头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