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半张胖脸慌张躲避的样子,吴迪心头一乐,想起了高衙内的处世名言。
“你怕我是吧?那我可就不怕你了哟!”
他脚步一顿,道:“王队,我觉得应该扩大搜查范围,免得非法枪支继续违法乱纪。”
“哦?怎么说?”
“看这里。”
吴迪指着仓库门口的一个小洞,王安民凑过来一看,差不多一公分深浅的小洞,里面是一颗变了形状的铅弹,样子还很新。
“枪在这里打响的?!”
王安民眼神微眯,敏锐的觉察到吕长春有些紧张,转身朝路口执勤的兄弟打了个手势。
很快,一个八人小队全副武装的小跑而来。
“吴迪,你带队搜查,我负责。”王安民说道。
搜?
吕长春心头冷笑,刚刚那个弹孔的确是疏忽了,但不意味着藏在歌舞厅的猎枪,就那么容易被找到。
要知道,一个人藏的东西,十个人都找不到,何况是藏在墙壁的夹层中?!
“是!”
吴迪持枪带人进了歌舞厅。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领班,此刻像是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喘。
要说来的是领导之类的,他根本不担心,最怕的就是这些个联防员有了正当理由之后,为了功劳,他们才不管你是谁!
“吴迪,过去的恩怨,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大臧站在三楼围栏,居高临下:“今天你如果公报私仇,我必然会反应上去的。”
吴迪摸摸这里,翻翻那里,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这样的语气,让大臧心头郁闷不已,回头问问张哥,能不能把自己也弄公安里去,看他还嚣张?!
“咚咚!”
吴迪忽然敲了敲一面墙,传来中空的声音,然后抬头看向了大臧:“这里是保险柜还是什么?”
大臧眼瞳一缩,断然道:“我哪知道那里有什么,我又不是蟑螂,无处不在的。”
“来,砸开。”
吴迪往后一撤,联防队的兄弟们如狼似虎,几下就把墙干开了,掏出一把猎枪还有子弹链。
“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吴迪继续抬头。
大臧脸蛋子肉都在抖,他是又气又担心,可偏偏那家伙就跟开了透视眼一样,居然直接找到了?!
明明是吕长春亲自做的间壁,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么这么容易?
“不知道!”
大臧气急败坏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不是包工头子,什么都要管,我只在乎赚不赚钱,懂吗?!”
“你看你,又急。”
吴迪淡淡道:“我只负责侦察,其他事情你跟我的上司说去吧。”
说罢一摆手:“走。”
............
“吱嘎!”
一辆吉普车匆匆而来,赵长军从车上跳了下来,“老王,找到那些枪械弹药就行了,这里是招待外宾的地方,要注意国际影响。”
“外宾?”
王安民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歌舞厅吗,应该都是不三不四的人才来吧,怎么外宾也来?”
“老王,你也是老公安了,怎么能说出不三不四这种话?”
赵长军无奈道:“外宾那叫休闲,放松,国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一夜情在巴黎那是佳话,是浪漫,懂不懂啊你?!”
“我肯定不如你懂,我只知道谁好人家上歌厅喝酒跳舞?何况在咱们地面上,就得一概而论。”
王安民一脸的无所谓,“只要犯法,别管在哪是谁,抓了再说。”
“你?!”
赵长军碰了钉子,口风一转:“老王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样迟早要吃亏的,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那谢谢了,不用,我有自己的原则。”
王安民指了指头顶的帽徽。
“好,好好。”
赵长军气笑了,点了点头,才压低声音:“这是......”
“你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
王安民摇摇头:“对了,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除非大局出调令,否则请你不要妨碍我们侦察。”
“老王,你这是要把路走窄了吗?”
赵长军叹息一声,摇摇头:“这要是查不着,反而引起了国际影响,不是我说你,肩膀再多一颗花,你也扛不住!”
就在这时,吴迪带着一班人马返回。
“王队,找到一条猎枪,三十二发子弹,都藏在墙壁里。”
“好,带上物证收队,请勘查科出现场。”
王安民转头看向赵长军:“老赵你还有事吗?”
“......”
赵长军朝车子走去,一边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免得无形当中得罪了人,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妈了个......”
王安民一下子憋住了,摆摆手:“收队。”
“王队,刚才怎么说一半?”
车上,吴迪上交了枪械和子弹。
“那姓赵的上车肯定也骂我,所以我想骂回去,但是转而一想,还是算了。”
王安民摇摇头:“他现在就是个边缘人物,连这么大的案子,都没带他,我又何必计较?”
他幽幽道:“人性是复杂的,社会更复杂,我们做人反而是越简单越纯粹,复杂了,就变味儿了。”
“王队,你这话很有哲理啊。”
吴迪提供情绪价值,果然老王哈哈一笑,“今晚食堂开伙,加餐。”
............
联防队聚餐,吴迪加入以来还是第一次,带了一箱子五粮液,给大小伙子们都香迷糊了。
“不愧是外贸干部,手眼通天啊!”
“哎呀,这酒过年都不舍得喝,今天可算解馋了。”
刚完成任务的队员,可以放开了喝,执勤的羡慕的不行,后悔今天没去。
到散场都一脑袋汗,还有坐在那里跟胃谈判的。
“实在不行就去吐一吐,抠嗓子眼。”
“不行,我不舍得,这好酒必须待在我肚子里......”
执勤的抓回来一个小偷,十五六岁,嘴唇上长了点小胡子,因为不够送少管所,所以在这边进行批评教育。
吴迪正要回家,眼见把这小子揍的嗷嗷叫,便多了句嘴:“偷了什么啊?”
“偷人家烧水壶和炉盖子卖了废品,煤烟差点熏死人。”
队员回了一嘴,转头对少年道:“白宝山,我可告诉你,这事可大可小!”
嗯?
吴迪定住脚步,看了一眼少年时期的白宝山。
“立大功的,愣着干嘛呢?”
杜娟开着吉普车一歪头:“上车,局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