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路灯亮了起来。
外面冷风呼啸,显示着零下的威力,屋子里却满是春天的气息。
龚雪霞飞双颊,嘴角时不时上扬,抬手整理一下略微凌乱的短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整洁一些。
其实她很开心,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这感觉怎么说呢.......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和丑陋,反而.....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等等!
好像还缺了一道工序。
她温情脉脉地回身,身躯勾勒出柔美的线条。
龚雪看着近在眼前的年轻人,那对剑眉微微皱着,嘴角抿着,是正在熟睡的模样,不由会心一笑,很小心地凑过去,小小的亲了一下。
啵。
嘻嘻!
他肯定不知道!
龚雪在这一瞬间,欢喜又窃喜......
“可是,自己终究比他大了,嗯,六岁......”
龚雪也抿了抿嘴角,这种感觉很好,他也很棒,是个相当不错的臭弟弟。
可是终究会有人议论的吧,或许有郎才女貌什么的,可更多的怕是要说她老牛吃嫩草的吧?
她颦着眉头,一副前景堪忧的样子,突然又笑了笑,一只手托着侧脸,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近乎完美的躯体。
或许她们是妒忌自己,才说这话的呢?!
岂不是说,这么干是对的?
哈!
她偷笑起来,娇躯乱颤。
又忍不住打量下自己,瘦是瘦了些,还是很有料的。
这波不亏……
她伸手一根一根的数着他的腹肌,皮下脂肪极薄,轮廓分明,居然全都堆积在了该堆积的地方.......
果然,人和人的体质并不相同。
“真会长......”
龚雪自己挺瘦的,也想过出现点腹肌什么的,可惜只有两条线。
“啧啧...还真是个大宝贝……”
龚雪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对眼下很满意,嘻嘻……
这时,吴迪醒来,看着笑盈盈的龚雪,问道:“姐姐怎么没睡?”
被抓包,龚雪羞涩的把脸藏进了吴迪的身前。
静谧的屋子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龚雪忽然抬头,轻咬下唇,眉眼满是羞涩,说道:“睡不着,尤其是看你睡得很香,就更睡不着了,可能还不习惯吧……”
“?”
吴迪觉察危险要素,但也发自肺腑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姐姐好香,像是一种搞特殊的味道,忍不住就睡了……”
“奥哟,把我说的跟安眠药似的......”
龚雪抬手,弱弱的小拳拳捶着吴迪的胸口,羞涩的小脸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越是这样,吴迪就越是故意逗她,让她诧异地愣神......
“诶?你怎么……”
她神态微变,笑的有些宠溺......
............
公安医院。
臧天伤势恢复的很快,最多就是缺了半边脸,也没啥,缺了的挪过来叠在一起就是。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蠢......
干嘛那么傻逼似的公园干架?
他不止有面包车,还有小货车,那避让不及,更来不及刹车撞了人,挺合理吧?
要是司机上了个夜班,又喝了顿早酒,不就更合理了?
“卧槽!我踏马真傻!”
臧天懊恼地一拍脑袋瓜,却牵动了伤势,顿时龇牙咧嘴,关键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不但要被审判,还要上电视,上报纸......
也不知道吴迪那小子在干嘛?
他要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蹲大狱,肯定会笑开了花吧?
再想想自己即将的生活,是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咝!
这词儿不错啊!
他连忙拿起写忏悔书的纸笔记录下来。
臧天知道自己肯定会成为典型的,那不是典型个彻底,写歌,唱歌,出专辑,成为洗心革面的典范,说不定还能减刑呢?!
他这么灵光一闪,却是把囚歌王子迟志强在87年发布的成名曲给夺去了。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吴迪看着那一对小小的蝴蝶翅膀在翕动,渐渐流出一道白色的眼泪,莫非蝴蝶也会哭泣?
原来蝴蝶效应,还可以是个动词。
龚雪把痰盂盖好,放了回去,只是这么个简单的举动,却是一个踉跄,扶住了床沿,爬了上来。
而后,她抓住吴迪的手臂,在手腕上端咬出整齐的牙印。
而后一抹口水,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我买不起手表,这样送你一个吧......”
她其实在打标记。
说起来跟金豆四处撒尿没区别。
吴迪故意摆出林黛玉的口吻,幽幽道:“姐姐你大抵是倦了,竟对我这般敷衍。”
“噢哟,酸!”
龚雪连忙搓了搓胳膊,撇撇嘴,说道:“谁让你的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好像里里外外都要看个透。”
“这一走,还不知道要分开多久,我只是想记住姐姐的样子,多看看能深刻一些。”
吴迪把她抱在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一边轻轻的晃悠,言语间倒是让龚雪沉默了。
她愣愣地看着吴迪,神情中浮现一抹愧疚,双手一环吴迪的脖颈,借力便吻了上去。
是啊,明天一早,匆匆结合的二人便要分离,三个月内都无法再见,他们没有电话,只能通过写信,但信件发出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到香江,或者来到京城。
龚雪现在只盼天晚点亮,她哪怕再辛苦些也不在乎。
然而,太阳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晚起哪怕一分钟。
龚雪也拿出大姐姐的态度,给吴迪洗了头,整理好衣服,包了具有上海特色的小馄饨,方恋恋不舍的送吴迪出去。
“照顾好自己,金豆你可以领着,屋里有绳套,它自己会戴。”
吴迪把钥匙交给龚雪,又摸了摸金豆的狗头,又亲了龚雪的脑门:“姐姐,我走了。”
说罢,穿上干部套装的吴迪,胸前口袋还别了根钢笔,拎着一个公文包,迈步走出了大门。
门外的车是台皇冠,又黑又大,看着就气派。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出了门,却也只看到渐行渐远的车,还有没有彻底飘散的汽油味。
“也不说摆摆手,臭弟弟......”
龚雪嘟囔着,金豆连忙来了个后空翻,她一愣,旋即笑出了眼泪。
美女镇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