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齐天笑早已醒来,正盘膝坐在床上,并非修炼玄气——他的身体依旧排斥这种能量,而是默默感应着体内那浩瀚如海却潜藏深处的气血之力,以及那九种若隐若现、等待觉醒的天赋本源。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苏铭压低的、兴奋的声音:“天笑长老?天笑长老你醒了吗?”
齐天笑睁开眼,下床打开门。只见苏铭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衣衫,小脸上满是期待:“父亲和姐姐去处理坊铺的事情了,让我来陪你。天笑长老,你想不想去坊市逛逛?青木城的坊市可热闹了!”
坊市?齐天笑心中一动。这正是他了解这个世界物资、能量以及各种奇物的重要途径。他点了点头:“好。”
“太好了!”苏铭欢呼一声,立刻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苏府。门口的护卫显然已经得到吩咐,对着齐天笑恭敬行礼:“天笑长老。”神色间虽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怪异,但更多的却是敬畏——那廊下石墩上的手印,早已在府内核心人员中传开。
青木城的坊市位于城市中心区域,由数条宽阔的街道组成,人流如织,喧嚣鼎沸。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摊位鳞次栉比,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兵器碰撞声、药草清香、食物香气……各种声音气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充满活力的市井画卷。
苏铭如同出了笼的小鸟,兴奋地给齐天笑介绍着:“天笑长老你看,那是百炼坊,卖兵器的!那是醉仙楼,饭菜可好吃了!那边是杂货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齐天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六耳”天赋让他能轻易地从嘈杂的环境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三目”天赋则让他能洞察许多物品表面下的细微能量流动和材质纹理。
他对那些华丽的兵器兴趣不大,其材质在他看来颇为粗糙。反而是各种药材、矿石、以及一些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物品,更吸引他的注意。
经过苏家自家的丹药坊时,苏铭的小脸明显黯淡了一下。只见店铺门可罗雀,对面的李家丹药坊却是人头攒动,形成鲜明对比。几个穿着李家服饰的下人正抱着胳膊,不怀好意地朝着苏家店铺方向指指点点。
齐天笑看了一眼,记在心里,并未多言。
“天笑长老,你对丹药感兴趣吗?”苏铭见齐天笑的目光在几家药材铺流连,不由问道,“要说丹药药材,整个青木城,最大的还是‘丹鼎阁’,他们家东西最全,品质也最好,就是价格贵得很。连李家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呢。”
丹鼎阁?齐天笑想起了苏仲送来的一些资料中提到过这个名字,是横跨多座城市的大商会,背景深厚。
“去看看。”齐天说道。
“好嘞!”苏铭立刻带着他走向坊市中最气派的一栋建筑。
丹鼎阁是一座三层高的木质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门口站着两名气息沉稳的护卫,竟都有玄者高阶的修为。进出的客人也大多衣着光鲜,非富即贵。
走进阁内,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扑面而来。内部空间极大,柜台呈环形分布,陈列着各种药材、丹药、丹炉甚至丹方玉简。伙计们穿着统一的服饰,忙碌却有序。
齐天笑的目光瞬间被中央水晶柜台里一株通体赤红、形如凤凰翎羽的药材吸引了过去。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药材内部蕴含的灼热而精纯的能量流动。
“那是三百年份的凤血芝,镇店之宝之一呢,贵得吓人。”苏铭在一旁小声嘀咕。
齐天笑没有说话,他的“三目”和“七窍”天赋在踏入此地的瞬间,就如同精密无比的扫描仪和分析器,开始自动运转起来。
他的视线扫过一个个柜台:
“赤芍,年份八十七年,根部有细微虫蛀,药力流失半成。”
“凝元丹,火候稍过,杂质未除尽,丹毒偏高。”
“黑铁木,木质紧密,但核心处有暗裂……”
“清心草,采摘时机早了半日,叶缘灵韵未满……”
海量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并被“七窍”玲珑心瞬间理解、归纳、分析。他对这些药材、丹药的认知,仿佛与生俱来,甚至能看到许多资深药师都难以察觉的细微瑕疵和优化可能。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目光流转,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苏铭见他看得出神,也不敢打扰,只好乖乖站在一旁等着。
一位正在擦拭柜台的老者(丹鼎阁掌柜)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组合:一个穿着锦袍、明显是家族子弟的男孩,陪着一个衣着普通、年纪更小、却气质沉静得诡异的幼童。那幼童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热闹,倒像是在进行某种极其深入的审视和剖析,那目光之锐利,甚至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掌柜都感到一丝不自在。
掌柜放下手中的软布,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踱步过来,语气随意地问道:“小朋友,对这些药材感兴趣?”
齐天笑闻声,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柜台里一株“青玉参”上移开,看向掌柜,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语调,说出了一句让掌柜笑容瞬间僵住的话:
“这参,标的一百二十年,实际一百一十八年零七个月左右。保存尚可,但根部有三处极细微的折伤,药气外泄,若不尽快处理,三年内药性会衰减两成。”
掌柜:“!!!”
苏铭:“(⊙o⊙)!”
(第5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