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壹解开安全带，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钥匙扣上的小黄鸭：“那个……我家有点乱。”她偷瞄身旁的男人，他正仰头打量着这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目光精准地扫过每层楼的空调外机和防火通道。
“比我想象中好。”沈砚凌利落地解开安全带，“至少楼体没有明显裂缝，电路排布也符合基本安全规范。”他忽然指向三楼某个窗户，“那是你家阳台？盆栽快死了。”
叶拾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己养的多肉果然又黄了两盆：“沈博士连植物学都懂？”
“基础的光合作用效率判断。”他已经下车，从后备箱取出那个银色金属箱，“现在，带路。”
（老旧的楼梯间响起两道截然不同的脚步声）
叶拾壹手忙脚乱地打开防盗门时，差点被丢在玄关的快递盒绊倒。沈砚凌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去，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属探测仪般的小装置，在门框上扫了扫。
“等等！你这是在做什么？”
“检测窃听设备。”他面不改色地收起仪器，“虽然概率低于0.3%，但西蒙强调过要确保万无一失。”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鞋柜上一个不起眼的智能音箱上，“这个设备最近有没有异常重启？”
叶拾壹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叹气：“你们搞科研的都这样吗？”
“只是我这样。”他终于踏进玄关，银色行李箱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滚动声，“现在，请展示你的左臂。”
阳光从阳台洒进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叶拾壹看着这个男人站在她堆满杂物的客厅里，仿佛一颗星际探测器误入了植物园温室。
叶拾壹不自觉后退半步：“需要……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破伤风风险系数17.3%，感染风险系数22.8%。”他戴上一副无菌手套，动作流畅得像进行过千百次，“坐下。”
她乖乖坐在沙发边缘，看着他用镊子夹起碘伏棉球。阳光恰好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当冰凉的消毒液触碰到皮肤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疼？”他动作未停，声音却低了几分。
“有点凉……”叶拾壹小声嘟囔，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胸前的渡鸦胸针上，“这个为什么一直在闪？”
沈砚凌没有立即回答。他仔细贴好新型敷料，才用指尖轻触了一下胸针：“生命体征监测。目前你的心率是每分钟112次，明显高于正常值。”突然抬眼看向她，“你在紧张？”
（棉签盒被打翻在地）
“是因为太近了！”叶拾壹慌忙弯腰去捡，发梢不小心扫过他的手腕，“我是说……你靠得太近了……”
沈砚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带着医用橡胶的微凉触感，力道却不容挣脱：“别动。”另一只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细小的金属片，“微型发射器。什么时候粘上的？”
两人同时看向窗外，对面楼顶一道反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