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宝，你留在这里跟姐姐们玩，四娘有点事要离开一下，好不好？”
白如霜摸摸鱼宝的头，鱼宝乖巧应道：“好~”
“小兰，你跟我来一下。”
白如霜将小兰叫到一边，直接问到她：“小菊最近怎么回事？”
小兰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她最近总时不时就这样说话特别难听，而且还不分对谁，好像看我们谁都不顺眼。”
“前几天，香香还差点为此跟小菊打起来。”
白如霜不由有些头疼，她拍了拍小兰的肩膀：“行了，我了解了，你回去吧，我过去看看小菊。”
小菊比小兰小几个月，她长得不是很出彩，因此既没有遭侯晔春的毒手，也没被哪个老爷看中买去做妾。
平时小菊不怎么爱说话，也总是默默躲在角落里，因此白如霜对小菊的印象不深。
倒是最近小菊练功挺刻苦的，白如霜这才注意到她。
可刚才她说的那句话，让白如霜对她的观感一下子变得很差。
白如霜来到后院的房间，就见门没关，小菊自己坐在炕上发呆。
“小菊。”白如霜唤到小菊。
小菊看向白如霜：“如霜姐你是过来骂我的吧？”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行吧，你想骂就骂吧，想把我撵走也行，反正我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白如霜问到小菊：“既然不想待下去了，你可以来找我说然后走人，你这成天摆脸色给这个看给那个看做什么？谁也不该你的。”
小菊朝白如霜伸手：“那如霜姐你给我身契。”
白如霜冷笑：“你应该知道想要拿回去身契得用大洋赎，你想走了，就这么伸手和我一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若是小菊真有什么难处，她想要离开，实话和自己说，自己肯定会痛快放她离开，还会给她几个大洋。
可她这态度，当自己是傻子不成。
她白如霜别说如今是闫家人，就算不是闫家人，她也从来不是大善人。
这乱世之中，当善人也得手中握着刀，要不然只会沦落成被分割的羔羊。
小菊很挺委屈：“我哪儿有大洋，我连台都上不去，连个外人都不如。”
白如霜一下明白了：“你是因为我让兰佩她们上台，而不让你上台这才闹性子？”
小菊没说话，可她的神情已经表明了。
白如霜被气笑了：“小菊，你才练了几年功，你凭什么上台？兰佩她们虽是外来的，可现在她们已经留了下来，那大家都就是一个园子里的姐妹。
你若是想上台，那你好好练功，凭本事站上去。”
小菊撇撇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有谁会要？
如霜姐你嫁人了，还嫁给了大帅，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白如霜很是无语：“小菊，你才多大，你着急嫁什么人？”
小菊哭了：“那女子迟早要嫁人的，越早嫁人越好嫁，我长得不漂亮，也没天分，反正以后也得嫁人，不如就早早嫁了得了。”
“小兰姐真傻，那赵老板要买她去做小妾她还不乐意，要是我，我铁定欢天喜地就跟赵老板走了。”
白如霜真是恨不得给这个小菊一耳光：“你以为嫁人是好事？”
“嫁人当然是好事，不比在这每天起早贪黑的练功，最后还连台都上不去好？”
白如霜知道好言难劝要死的鬼，既然她说什么这个小菊都听不进去，一心就只想嫁人，那她也不再强求她了。
可她想就凭她几句话，就拿到身契，那绝不可能。
“你在我这戏园子一天，就得按照我这戏园子的规矩来，你放心，我也不会拦着你寻找你的幸福，只要你能找到愿意给你出钱的主，你就能离开。”
小菊哭诉：“这戏园子快连个公耗子都没一只了，我怎么寻找我的幸福？你嫁人了，却要我们当姑子，哪有这样的？我要去天和戏院。”
白如霜双手抱臂，看着小菊冷笑：“你这是已经找好了下家？”
小菊丝毫不怕白如霜，她迎视白如霜的目光：“是！天河戏院比你这个破戏园子好多了，你还想打造什么全女戏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白如霜懒得跟小菊计较，她朝小菊挥挥手：“你现在就去找天河戏院的老板过来跟我谈，他愿意把你买过去，你就跟着他走。”
小菊眼眸一亮：“你这话当真？”
白如霜冷声回道：“当真。”
小菊立马跑出去将天河戏院的老板找了过来。
天河戏院的老板于广平快将近五十，曾经他想要挖走白如霜来着，可白如霜一次都没答应。
可没曾想就因为这，这原先的戏园子老板才动了要把她献给闫震钧的主意。
白如霜对于广平一点儿好感都没，她直接开门见山：“小菊说于老板想要将她买过去，还请于老板痛快拿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于广平瞪了小菊一眼：“小白啊，不对，如今得喊一声白老板了。”
“这时间可真快，以前白老板还是角儿，这如今不仅是大帅府的四姨太，还是白老板了。”
于广平抱拳朝白如霜拜了拜：“失敬失敬，这以后咱们还得多走动走动才好。”
白如霜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于老板客气，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不要硬让自己不舒服为好。”
于广平皮笑肉不笑：“白老板此言差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人身在江湖中便身不由己，哪能事事如愿？”
于广平在这平城混了有几十年，在梨园行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就是看在他的年纪上，也没几个人敢不给他面子。
他一直是不太能看得上角儿的，尤其是女角儿，觉得她们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了副勾人的模样这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其实就是个玩物罢了。
可他心里再瞧不起白如霜，也不敢面上表现出来，毕竟如今白如霜可是大帅府的四姨太。
大帅府他可惹不起，谁不知道闫震钧是活阎王，一言不合就爱把人当枪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