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城,省府公安厅。
马建国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台灯下闪着微光。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期待逐渐转变为震惊,再到难以置信的凝重。
他的手指在鼠标上微微颤抖,每翻一页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屏幕的冷光映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将那些岁月刻下的沟壑照得更加明显。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能听见老式挂钟滴答声和马建国略显急促的呼吸。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内容。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呼——”
马建国终于深呼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浊气都排空。
他摘下眼镜用指节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重新戴上时,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已燃起一簇锐利如刀的火焰。
“立即抽调警力去临德大学!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陈邱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没有半分犹豫。
“是!”
他响亮地应了一声,迅速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瞬间沸腾起来。陈邱文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掏出对讲机下达指令。
警员们闻声而动,原本安静的办公楼走廊立刻人影晃动,对讲机里此起彼伏的回应声交织成一张紧密的行动网。
整个公安厅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深夜中轰然运转。
不到三分钟,一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特警队便已集结完毕。
二十名特警身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着迷彩,眼神冷静锐利。
他们整齐列队在公安厅大楼前的空地上,装备整齐划一,枪械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没有人说话,只有装备的轻微碰撞声和整齐划一的呼吸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严肃与专注,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所大学,而是一处危机四伏的战场。
马建国大步走出办公楼,夜风拂起他略显凌乱的头发。
他扫视着面前的特警队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随着他一个手势,特警们迅速而有序地登上三辆黑色的防暴车。
车门关闭的声音整齐划一,紧接着是引擎启动的低沉轰鸣。
没有警笛也没有闪烁的警灯,车队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驶离公安厅,向着临德大学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建国和陈邱文坐在开路警车的后排。
车内灯光昏暗,只有仪表盘上微弱的指示灯闪烁。
警车平稳地穿梭在深夜的城市街道上,窗外霓虹闪烁。
高楼大厦的光影在车窗上飞速掠过,映照在两人沉思的面容上。
“现在的大学生啊……唉……”
马建国靠在座椅靠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快速后退的城市夜景,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失望。
“我们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最大的烦恼是能不能找到工作,能不能分配到好单位。现在的年轻人……”
他摇头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陈邱文也靠在椅背上,目光凝视着前方。
“冲冠一怒为红颜,呵。”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又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谁能想到,一个大学生因为吃醋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绑架威胁甚至……”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借此驱散内心的震惊。
马建国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
这种事情说出去确实离谱,任谁能想到一个大学生会因为情感纠纷而走向如此极端?
临德大学是郑城乃至全国的知名学府,每年培养出无数优秀人才。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所大学里,竟隐藏着如此黑暗的一角?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低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马建国的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敲,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他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陈邱文:
“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林舟也有问题?”
陈邱文猛地转头看向马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抬了一下眉头:
“怎么说?”
“927命案他是目击人,然后这次的绑架案……”
马建国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
“两起重大案件,他都恰好牵涉其中。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陈邱文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确实太过于巧合了。”
“没错。”
马建国接过话头。
“而且据我们调查,他平时在学校里很低调,几乎没有社交,是个典型的隐形人。”
“这样的性格,按理说不应该成为两起大案的焦点。除非……”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疑虑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邱文深以为然:
“更奇怪的是,根据我们的情报,林舟的家庭背景十分普通,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已经再婚,他和爷爷奶奶的感情倒是很深。”
“这样一个普通的学生,为什么会频频卷入这些非同寻常的事件中?”
警车驶过一个路口,红灯闪烁,车辆缓缓停下。
马建国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闪烁的交通信号灯,仿佛在看着一串未解的密码。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转头看向陈邱文,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声。
陈邱文的眼神闪烁,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对讲机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的表情映照得更加复杂。
最终陈邱文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马建国,试探性地开口:
“你看,咱们能不能……安排一些人在他身边潜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