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城,省府公安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省公安厅会议室那张光可鉴人的长条会议桌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消毒水、咖啡和紧张情绪的特殊气息。
会议室里肃穆无声,只有一台老旧空调在墙角发出低沉的嗡鸣,试图对抗外面初秋的燥热,却徒劳地让室内温度显得更加阴冷。
会议桌正中央,摆放着一具被白布半覆盖的尸体。
当工作人员缓缓掀开白布时,在场所有的警察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光头壮汉的遗体,肌肉发达,身上布满了陈旧的疤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暴力的一生。
然而此刻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满身的伤痕,而是他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他的双眼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眼球上布满血丝。
瞳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扩散状态,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目睹了某种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恐怖景象。
他的嘴巴大张,嘴角撕裂,露出被咬得参差不齐的牙齿,似乎想尖叫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即使在死亡后也没有完全干涸。
法医为了全面检查,已经将他的胸腔剖开,肋骨被专业工具撑开,露出里面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那颗心脏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深紫色,表面布满细小的出血点,仿佛承受了无法想象的恐惧压力。
会议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尸体防腐剂和血腥味,让几名年轻警员脸色发白,不得不别过脸去。
会议室长桌两旁坐满了各级警官,从基层刑警到高层领导,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凝重而困惑。
省厅刑侦总队队长马建国站在尸体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在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之间来回移动。
他的眉头紧锁,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各位,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谜题。”
马建国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死者王大伟,男,39岁,有绑架、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等多项前科。”
“三天前,我们在临德区一家废弃地下室将其抓获,当时他四肢完好,身体状态良好。”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一张执法记录仪拍下的照片投射到墙上。
画面清晰地显示,被捕时的王大伟虽然脸上带着不甘,但四肢活动自如,甚至还能在押解过程中挣扎反抗。
“然而。”
马建国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就在昨天,当狱警例行检查时,发现王大伟死在了单人牢房内。”
“法医初步鉴定死因是急性心力衰竭,但现场情况却让人难以理解。”
他示意助手将另一组照片投射出来。
照片显示,王大伟的四肢呈现出一种反人类的扭曲状态。
双腿从膝盖处完全反向弯曲,手臂则被折断成近乎直角的形状,关节处肿胀变形,皮肤下可见明显的骨折痕迹。
更诡异的是这些伤口周围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牢房内也保持着整洁。
仿佛王大伟是主动接受这种折磨后安静地死去。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一名年轻的法医站起身推了推眼镜,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颤抖:
“根据尸检报告,死者四肢骨折发生时间应该在他死亡前约30分钟内。”
“但奇怪的是……这些骨折并非由外力造成。”
“骨骼是……是从内部断裂的。就像……就像有人从他的身体内部操控他的骨骼。”
这句话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不安。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说法在科学上几乎不可能成立。
“监控录像呢?”
一位鬓角斑白的老警官沉声问道。
“单人牢房内应该24小时监控吧?”
马建国点点头,示意播放监控录像。
大屏幕上出现了王大伟牢房内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中,王大伟安静地坐在床铺边缘,双手被铐在床架上。
两名值班警察站在牢房外的走廊上,透过铁栅栏监视着他。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然而就在录像进行到13分28秒时,王大伟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双眼瞪大,嘴巴无声地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的四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刺耳。
两名值班警察发现异常立刻冲进牢房,但为时已晚。
不到十秒钟王大伟就停止了抽搐,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我们已经反复检查过监控系统。”
马建国补充道。
“没有被篡改或干扰的痕迹。监控室的三名值班人员也都排除了嫌疑。”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