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过分了啊!”
“老夫就这么一个徒弟,谦逊好学,任劳任怨,你把他调走了,谁来替我处理政务?”
“不行!绝对不行!”
徐庶在南阳的时候就跟贾诩了。
有徐庶在,贾诩不仅二休一,上班的时候,还能端着小酒养生休憩,生活那叫一个惬意!
但徐庶如果被调走。
纵然有其他的文吏来协助贾诩,但一个徐庶,就能抵得上几十个普通的文吏。
即便公务堆积如山,徐庶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换做其余的文吏,估计每天都会喊苦喊累了!
更重要的是。
徐庶虽然以前是游侠儿,但悟性很强,贾诩一提点,经常都能举一反三。
贾诩教起来很轻松。
可换了一些悟性差的,贾诩哪里还能惬意的端着小酒养生休憩?
但诸葛千又岂会让贾诩如愿,抛出了个杀手锏:“看来我得请示主公,废除这二休一的待遇了、”
“军师,诸事可商量!”这下轮到贾诩不愿了。
二休一的待遇,对于天命之年的贾诩,那是提供了幸福指数的,怎么可能轻易的舍弃?
“但老夫有个要求!”
“文和请说!”
“给我调拨悟性高一些的助手,不要找一些有事没事就问我怎么做的助手,太傻了,懒得教!”
诸葛千哈哈大笑:“文和放心,襄阳庞德公的侄儿庞统,悟性极高,文和一定会喜欢的!”
贾诩顿时错愕:“你这是早就算计好的吧?这是在让老夫给你培养才俊?”
“巧合!这是巧合!”诸葛千佯装无奈:“文和你也知道,我的二妹,嫁给了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
“这庞统又是庞山民的堂弟。”
“论亲疏,还得喊我一声大哥!”
“既然都是我诸葛千的弟弟,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只培养胞弟,而不培养其他的弟弟。”
“但庞统素来心高气傲,又自幼跟亮弟争强好胜,倘若拜我为师,岂不是得喊亮弟一声师叔?”
“我可不想再让一个俊才,又离家出走,孤身出游了!”
离家出走?
孤身出游?
当老夫猜不到诸葛亮为何会去袁术麾下吗?
贾诩本来不想答应,但想到二休一的待遇还在诸葛千手中,又不得不权衡利弊。
良久。
贾诩竖起手指:“我可以将徐庶给你,让庞统到我的麾下。”
“但,得加钱!”
诸葛千一愣:“加钱?文和你缺那点儿钱?”
“怎么不缺?笔墨简砚不要钱吗?因材施教的先贤孤本不要钱吗?偶尔给弟子买点好吃的不要钱吗?”贾诩嘴角一弯。
老夫被你算计了,还不许老夫拿点好处了?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很快就完成了人才交割。
两个时辰后。
徐庶到来。
对于诸葛千,徐庶是很敬佩的。
不仅仅是因为诸葛千的才学政绩,令人钦佩。
更重要的是。
诸葛千将徐庶的母亲,从颍川请来了荆州,让徐庶母子团聚了!
“军师,请吩咐!”
诸葛千点头,没有跟徐庶废话,敛容道:“元直,你去一趟房陵,传我将令。”
“由张辽挂帅,徐庶担任行军军师,攻略汉中目!”
“务必要让这消息,传到张鲁耳中!”
徐庶顿时一凛。
这可是第一次真正的随军出征啊!
徐庶强忍内心的激动,拱手一拜:“徐庶,定然不负军师厚望!”.
向朗来到白帝城,将诸葛千批复过的入川计划,递给诸葛瑾。
诸葛瑾连忙询问:“大哥可有什么话吩咐?”
向朗摇头:“军师只是让我亲自护送,并未交代其他话。”
诸葛瑾疑惑,打开入川计划,看到末尾的“有哥在,不要怂”六个字,顿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从小到大。
诸葛瑾仿佛都没见过诸葛千有心急如焚、气急败坏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是一种云淡风轻,仿佛天下诸事,都尽在掌握一般!
复盘了一次计划,诸葛瑾感觉又明悟了不少。
刘备听闻诸葛千遣向朗来白帝城,以为有什么紧急事务,连忙来询问。
了解前因后果,刘备哈哈一笑:“子瑜,你就是太谨慎了些。”
“你跟翼德征战上庸三郡,已经足以证明你在兵法韬略上的不凡。”.
“军师这批复,倒是巧妙!”
诸葛千护短,这在刘备阵营,几乎是人所共知了。
甚至在荆州流传了一则小道消息。
假如你得罪了诸葛千,不要惊慌,不要害怕,因为诸葛千很可能对你不屑一顾,将你当个屁放了。
但如果你得罪了诸葛千的弟弟妹妹,不要辩驳,不要侥幸,接受惩罚,否则你可能会被逐出荆州!
诸葛千这六个字,不仅让诸葛瑾心稳了。
刘备也心稳了不少。
让诸葛瑾随军入川,是刘备的决定,而不是诸葛千的决定。
荆州是刘备的基业。
有了上次被吕布背刺的经历,刘备不敢再留张飞在荆州。
同样。
刘备也不敢单独留关羽在荆州。
这两个义弟的性格,如果将优点集中在任何一个身上,那绝对是盖世神将!
可惜。
两个义弟的性格缺陷太明显了。
一个喜欢饮酒和鞭笞士卒。
鞭笞就鞭笞吧,重点是张飞把士卒鞭笞了,还喜欢留下来当亲卫!
这是取死之道!
而另一个,倒是对爱兵如子。
可偏偏又对士人瞧不上眼。
思前想后,刘备才决定将唯一能镇得住麾下一群骄兵悍将、以及荆州士人的诸葛千留在荆州。
而选择让诸葛瑾随军征讨益州。
但这个决定,刘备其实有些慌的。
毕竟。
诸葛瑾最擅长的不是兵法韬略。
虽然这个不擅长,只是相对于诸葛千和诸葛亮而言,对于大部分谋士而言,诸葛瑾已经是佼佼者了。
如今见诸葛瑾如此谨慎,将入川计划,专程送给诸葛千审察了一番,心安不少。
但刘备是主公,向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自然不会当着诸葛瑾的面说,我其实也对你的计划不怎么放心,现在有你哥哥的批复,我也心安了。
这样说了,那就显得对诸葛瑾太不信任了!
确定了入川计划之后。
刘备的中军,有条不紊的,开赴江州。
而此时的江州城。
张飞已经骂将好几天了!
江州城的严颜,气得好几次都想要开城迎战张飞,但被张任劝阻了。
江州城城高水深,易守难攻。
钱粮又破多,根本犯不着跟张飞出城争个高低。
严颜虽然是江州主将,但张任却是奉命而来,职位在严颜之上。
张任不下令出城,谁也不敢让严颜打开城门!
张飞无奈,坐在大寨中喝着闷酒。
“以前有子瑜在,我只管冲锋陷阵。”
“如今子瑜当了大哥的行军军师,我这先锋军,反而没军师了。”
“黄忠已经走涪水,去打河池、下辩和武都,倘若让黄忠先拿下剑阁,我却困在江州,岂不是被嘲笑?”
猛然间。
张飞眉头一皱,顿生一计,传令军士四散砍打柴草,寻觅路径,不再去城下搦战。
严颜见张飞不来搦战,颇为疑惑,建议派遣小卒出城打探消息。
张任心中也疑惑,同意了严颜的建议。
十几个小兵,都装扮成张飞砍柴的士卒,走地道离开江州,混在张飞的砍柴兵中,打探消息。
但这些小兵不知道的是。
诸葛瑾替张飞管军的时候,专门针对伍长什长进行了反侦察训练。
这批小兵,刚混入砍柴兵不久,就被觉察了。
得到消息的张飞,将计就计,故意让人将这批小兵,引到主寨附近,创造偷听的机会!
小兵们不知是计,只以为张飞军纪散漫,被人潜入了都不知道。
而在帅帐中,张飞跟部下的交谈,也被小兵们听了个干净。
“严颜老匹夫,气煞我也!”
“将军不必心焦:这几日打探得一条小路,可以偷偷潜过巴郡。”
“既然有这条小路,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将军,江州没有向导,我们也是这几人才打探出来的。”
“事不宜迟,今夜二更造饭,趁着三更明月,三军拔寨,人衔枚,马去铃,悄悄而行,我前面开路,你们依次而行!”
小兵探得消息,星夜返回江州。
严颜担心有误,仔细核对了好几个小兵的消息,确定无误之后,顿时大喜,连忙找到张任。
“张将军,我就知道张飞那匹夫忍不住,这几日不来搦战,却去打探小路。”
“小路崎岖,定然是粮草辎重在后,只要截断了后路,张飞就过不去江州!”
“张将军,机不可失,我愿领兵去战张飞!”
严颜信心满满,自以为得计。
但张任却是皱着眉头:“不对劲!”
严颜一愣:“哪里不对劲?”
张任凝声道:“张飞只是先锋军,刘备中军主力还在后方。”
“那有先锋军直接绕过江州,去打后方城池的道理?”
“这定然是张飞的诱敌之计,颜将军若是出城,定然被张飞所擒!”
严颜不服气:“张将军,倘若张飞绕过江州,将后方的城池打下,江州岂不是腹背受敌?”
“而且,后方城池看到张飞,定然会以为江州已被刘备攻陷,倘若张飞再趁机劝降,估计都能一路杀到雒城!”
泠苞道:“不如严将军先去截杀张飞后路,我再领一兵,在严将军后方策应。”
“若是张飞有埋伏,我再领兵杀出,定然能擒杀那张飞!”
严颜大喜:“此计不错,我觉得可行!”
但张任还是摇了摇头:“江州重地,不可轻易犯险。”
严颜怒道:“张将军,我也不要泠苞助我,倘若今夜不成功,我严颜甘愿军法处置!”
“我严颜跟随老主公多年,向来都是披坚执锐,哪有在城池里当乌龟的道理!”
江州城内。
久随严颜的武将,纷纷要请战。
张任的表情顿时黑了:“严颜,我敬你是镇守江州,劳苦功高,不想跟你争执,但行军打仗,岂能儿戏?”
“你既然愿受军法,可敢立军令状?”
严颜脖子一忤:“有何不敢?但我擒杀了张飞,你不得跟我分功!”
“我张任还不屑于抢夺别人的功劳!”张任也不再劝了。
本来就是增兵江州,江州的武将,很多都听严颜的,不听张任的。
如今严颜执意要出城,张任也打算给严颜一个教训。
见严颜签了军令状,领着一群江州武将离去。
刘璝担忧道:“将军,倘若真的是张飞奸计,严颜必然被擒。”
“从江州到雒城,沿途关隘,都是严颜旧部,一旦严颜降了张飞,绕过江州,沿途城池,都属刘备了!”
张任冷笑:“我又岂会不知道?只是给严颜一个教训罢了。”
“听我号令,泠苞和邓贤,今夜跟在严颜之后。”
“若是严颜胜,退回城池;若是严颜败,救人为先!”
“刘璝,你再领一军,去打张飞的主寨,见到粮草,直接焚毁!”.
张任可不是什么善茬.
张飞拙劣的计策,在张任眼中,那就是行走的功劳簿。
不管张飞是真绕道还是假绕道,去张飞主寨的刘璝,都是在攻击张飞的防御薄弱区。
严颜立了军令状,让麾下的江州武将,教军士准备赴敌。
同样二更造饭、三更出城,埋伏在树林密集的地方,只等张飞到来,鼓响杀出。
到了夜里。
严颜让军士,全都饱餐一顿,披甲戴胄,悄悄离开了江州城,四散在树林中埋伏,等待鼓声号令。
而严颜则是亲自领了十几个裨将,下马埋伏在林中。
约莫三更,严颜趁着月色,远远瞧见了张飞亲自在前,横矛策马。
张飞后方三四里处,则是载运粮草的车马辎重。
严颜大喜:“这匹夫果然想要偷走小路,诸位,功劳就在眼前,先截断粮草,然后再擒杀张飞,我在主公面前,替诸位邀功!”
江州武将纷纷目光雀跃。
严颜看准时机,下令擂鼓。
刹那间,林中伏兵,纷纷出现,抢夺车马辎重。
就在严颜以为张飞兵马,一定会因为伏兵出现而混乱的时候。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虎豹般的吼声:“严颜小儿,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于此同时。
四周铜锣声响起,荆州伏兵纷纷出现。
严颜回头一看,吓得亡魂直冒:“张飞,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飞策马大笑:“严颜小儿,连替身都认不出,活该你倒霉!”
严颜又羞又怒:“张飞,羞得猖狂,看我严颜来斩你!”
“就怕你不来!”张飞见严颜不跑,反而主动求战,心中更是得意。
张飞神勇。
严颜虽然是益州悍将,但哪里比得上张飞?
两马交战不到十个回合,严颜就已经气力不足。
张飞那气力,连吕布都感到棘手,更何况严颜了。
“悔不该不听张任之言,我严颜愧对主公!”严颜眼中有了绝望。
如果不是执意出城,又怎么会中了张飞的计策?
就在此时。
忽然两路兵马杀出,正是张任布置的伏兵泠苞和邓贤。
“严将军勿忧,泠苞来了!”
“张飞蠢贼,邓贤在此!你已经中了张任将军的计了,主寨都被烧了,还敢在这里停留?”
张飞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扭头看主寨方向。
果然。
主寨方向,飘起了青烟。
“不好!我中计了!”
张飞只能放弃严颜,下令撤军。
严颜大喜,准备追杀张飞,但被泠苞和邓贤劝住。
“严将军,穷寇莫追,速速回城!”
“为了救你,江州兵马几乎都出来了!”
“倘若张飞还有伏兵攻城,江州就危险了!”
严颜顿时笑容一滞,想到了今夜中了张飞计策,以及军令状,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
但泠苞和邓贤却没闲情跟严颜废话,只顾催促撤军!
另一边。
刘璝在张飞主寨放火,火刚烧到一般,忽然一支兵马杀来。
刘璝不敢恋战,连忙喝令军士撤军。
半路又遇到张飞,两军混战一阵,各自回营。
张飞火急火燎的返回主寨,却发现主寨已经多了一支兵马。
领兵的正是南郡人霍峻。
“霍峻,你怎么会在这里?”张飞见营寨的火光已经被扑灭,暗暗松了口气。
霍峻恭敬一礼:“主公听闻将军久攻不下,令我先来助你。”
“我在中途,惊见寨中火起,就急急趋兵到来,幸好那贼将刚放火不久,营寨中大半钱粮都还在。”
张飞凛然:“这次是我欠你个人情,大哥面前,我会替你表功的!”
“侥幸而已,不敢居功!”霍峻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让张飞颇为惊讶。
眼前的霍峻,约莫二十来岁。
这样的年龄,又如此的胆大心细,实在是难得!
张飞跟霍峻细谈,得知霍峻是南郡豪族出身,对霍峻又高看了几眼,当即也也不顾什么交浅言深,跟霍峻商议对策。
“我今夜用计诓骗江州的严颜,本来就要成功了,那严颜也在等死。”
“忽然杀出两将,一个叫泠苞,一个叫邓贤,那邓贤说我中了张任的计策,主寨被烧了,我只能放弃严颜返回。”
“用计不成,反而损兵折将,损毁了不少钱粮,我这先锋太失职了。”
“若是不赢一场,我不好在大哥面前交代,仲邈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霍峻谨慎,劝谏道:“将军折了锐气,不可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