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漩涡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江辰屏住呼吸，将《龙象镇海诀》的龟息法门运转到极致，
隔绝了外部的有毒瘴气。
他的身体在无形的引力牵引下，不断下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终于传来了坚实的触感。
他落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让他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的穹顶上，
镶嵌着无数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而在溶洞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池中的血液粘稠如浆，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无数扭曲的人脸在血池中沉浮、哀嚎，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在血池的正中央，
矗立着一座由无数人类骸骨搭建而成的，白骨王座！
一个穿着破烂囚服，浑身插满各种金属导管的干瘦身影，
正静静地坐在王座之上。
他的身体，已经与王座融为一体，
无数细密的血色丝线从白骨王座中延伸出来，刺入他的四肢百骸，
源源不断地抽取着他的生命力，注入下方的血池之中。
正是那个消失的食人魔巴克！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狂暴与凶悍。
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那双曾经充满疯狂的眼睛，只剩下了无尽的空洞与绝望。
他已经成了一具被榨干的皮囊。
【姓名：巴克】
【罪恶值：】
【实力：气血枯竭，濒死状态】
而在他的面前，
一个身影背对着江辰，正拿着一把手术刀，
饶有兴致地解剖着另一具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那人穿着一身洁白的研究服，与周围血腥恐怖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江辰的到来，只是专注地进行着自己的艺术创作。
“完美的肌肉纤维，因为恐惧而分泌的肾上腺素，让其产生了奇妙的变异。”
“可惜，灵魂的强度还是太弱了，无法承载血肉祭礼的能量灌注，最终还是崩溃了。”
他一边解剖，一边用一种充满遗憾的语调喃喃自语。
江辰没有立刻动手。
他打量着这个背影，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不是记忆中的熟悉，而是……源于系统面板的熟悉！
他悄无声息地调出系统。
【叮！检测到极度危险目标！】
【姓名：陈夜】
【外号：医生】
【罪恶值：524,288】
【实力：？？？（咒术师\/投影）】
【天赋：？？？】
“投影？”
江辰瞬间抓住了关键信息，心中的惊骇顿时化为了冷静的分析。
如果只是一个投影，
那他就不可能长时间存在，必然有能量来源。
江辰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整个溶洞，
最终落在了穹顶那些幽蓝色的晶石和下方巨大的血池上。
这个诡异的场地，就是维持这个投影的能量核心！
更重要的是，既然是投影，那他能发挥出的实力，绝对不可能达到本体的层次！
这让他原本沉下去的心，再次活络起来。
一个五十多万罪恶值的超级经验包，即便只是投影，
如果能从他身上刮下一层油水，也足以让自己获益匪浅！
“神性……”
江辰心中默念着系统之前给出的提示。
这东西，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标！
他想起了典狱长赵无极在临行前塞给他的那枚清心玉符，
那可是能抵御一次致命精神攻击或诅咒的宝物。这是他的底牌！
就在这时，那个背对着他的陈夜，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缓缓转过身。
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金丝眼镜，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得体的浅笑。
“我们又见面了，江辰同学。”
他的声音，还和江辰记忆中一样，温润如玉。
“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陈夜看着江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咦？你的实力，
比我上次在监狱里‘看’到的时候，又强了不少。
真是有趣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
在不断地吞噬能量，进化……”
他的目光，像是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着江辰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寸骨骼。
“不愧是我看中的，最完美的实验素材。”
江辰冷冷地看着他：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监视？不，那太低级了。”
陈夜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
“我只是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精神坐标。
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感知到你的大致方位和情绪波动。”
“至于这里……”
陈夜摊了摊手，
“这只是我用一个死囚的灵魂，捏造出来的梦境罢了。
一个用来进行实验，顺便打发无聊时光的小小后花园。”
原来如此。
江辰瞬间明白了。
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个陈夜，都只是一个幻象！
难怪赵无极说他无法离开监狱！
“那神性，又是什么？”
江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哦？你竟然能感知到神性的存在？”
陈夜的兴趣更浓了，
“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能量碎片，是构建世界本源的基石之一。
武者们追求的武神境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就是将自身的生命形态，无限拔高去掠夺这种神性的过程。”
“而我，找到了捷径。”
陈夜指了指血池，又指了指王座上的巴克，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
“通过血肉和灵魂的献祭，
我可以人为地，从虚空中钓出这些神性碎片！
虽然只是残缺的，但只要数量足够，
我就能拼凑出一条，通往神的道路！”
“江辰同学，你的灵魂强度，远超常人，是承载神性的最佳容器。
加入我吧，我们一起，成为新世界的神！”
陈夜张开双臂，发出了真诚的邀请。
然而，江辰却笑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作响的声音。
“神？我对成为你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不感兴趣。”
他抬起头，迎上了陈夜那狂热的视线。
“我只对……你脑袋里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五十多万的罪恶值，还有那未知的咒术师天赋……
江辰的身上，一股高达两千五百点的恐怖气血之力，轰然爆发！
整个地下溶洞，都因为他这股气势而剧烈震颤！
“既然你只是个投影，那就别装神弄鬼了！”
“你，做好被我审判的准备了吗？”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