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祭坛的庇护下,唐笑笑的心神与心灯逐渐恢复至巅峰,甚至因经历了先前的极限透支与恢复,心灯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练了几分。她对识海中那幽暗“墟痕”的感应也愈发清晰,虽然不敢再轻易触碰那些恐怖的本源道纹,但那种如臂使指的“沉寂”状态,让她安心不少。
苏半夏仔细检查了她的状况,确认无虞后,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指引方向的“寻迹罗盘”。罗盘的指针不再像之前那般剧烈颤动,而是稳定地指向祭坛之外的某个方向,隐隐散发着一股微弱的牵引力。
“看来这祭坛的‘净化’效果,也让罗盘感应目标更加清晰了。”苏半夏沉吟道,“指针所指,气息与此地同源,但更加集中、活跃,或许是一处更大的‘节点’,甚至可能是……某个古老遗迹的入口。”
他看向两人,神色带着一丝探索的兴奋:“如何?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去探一探这归墟深处的隐秘?”
姬无夜看向唐笑笑,以目光询问。唐笑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心灯之力和暂时“乖巧”的墟痕,点了点头:“走吧,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早点找到源头,早点解决问题。”更何况,她对那可能存在的古老遗迹,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内心oS(唐笑笑): “来都来了……好歹得看看这归墟‘景区’还有没有别的‘特色项目’,万一能捡点漏呢?”
三人于是再次启程,离开这片提供了宝贵喘息之机的古老祭坛,重新踏入光怪陆离的混沌。有罗盘指引,他们避开了许多能量乱流和危险的墟影聚集区,行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混沌的色彩不再那么驳杂狂乱,反而逐渐趋向于一种深沉的、近乎永恒的暗色调。偶尔能看到一些更加巨大、更加完整的建筑虚影在远处沉浮,风格各异,有的恢弘如神宫,有的奇诡如异族巢穴,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古老破败、被时光与归墟侵蚀的气息。
更令人惊异的是,他们开始遇到一些……“存在”。
那并非狂乱的墟影,而是一些形态更加稳定、甚至保留着部分清晰特征的灵体或残念。有的如同身披残破铠甲的士兵幽灵,在虚无中沉默巡弋;有的则像是学者的执念,抱着一本由光影构成的书册,在某个固定的区域徘徊低语;甚至还有一些形态奇异、不属于已知种族的生物残影,它们彼此之间似乎遵循着某种无形的规则,互不侵犯,只是漫无目的地飘荡,或者守着一小片属于自己的“领地”。
“这些是……‘归墟遗民’?”唐笑笑惊讶地看着一个从他们附近缓缓飘过的、抱着破损乐器的精灵状残影,那残影甚至还对她微微颔首,仿佛在打招呼。
“可以这么说。”苏半夏解释道,“归墟吞噬了无数岁月、无数世界,总有一些强大的个体或者执念深刻的集体意识,能够在这终极的寂灭中保留下一丝残响,形成这种相对稳定的存在形态。它们大多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与情感,只余下最本源的执念或习惯,在这片混沌中延续着某种形式的‘存在’。”
内心oS(唐笑笑): “好家伙,归墟版‘流浪地球’?还是大型沉浸式历史人物coSpLAY现场?”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的黑暗中,竟然出现了一片相对明亮的区域!那并非自然光,而是由无数悬浮的、散发着柔和或冷冽光芒的奇异晶体、符文以及一些自身发光的灵体构筑而成的——一片漂浮在混沌中的“集市”!
这片“墟市”规模不小,由一条条由凝固能量构成的“街道”和一个个悬浮的“平台”组成。平台上,那些形态各异的“归墟遗民”们,有的摆着摊,上面放着一些散发着奇异波动的物品——可能是某个世界的碎片,某种法则的结晶,或是早已失传的知识光团;有的则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易,以物易物,或者进行着某种意念层面的交流。
整个墟市井然有序,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宁静与祥和,与归墟整体的死寂氛围格格不入。
“这……这里竟然有集市?”唐笑笑看得目瞪口呆。
苏半夏也是目露奇光:“啧啧,真是开了眼界了!早就听闻归墟深处有‘永恒墟市’存在,是那些最强大的遗民交换信息、各取所需之地,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得见!这里面的东西,随便拿一件出去,恐怕都能引起外界震动!”
然而,当他们试图靠近墟市时,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同时,一个低沉、沙哑,仿佛亘古不变的岩石摩擦般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生者……止步。”
随着声音,一个身披厚重灰色斗篷、身形高大、面容完全笼罩在阴影下的“人”,如同从虚无中凝结般,出现在墟市的入口处。他手中握着一柄如同石笋般粗糙古朴的长杖,周身散发着与脚下这片黑暗大地同源的气息——古老、厚重、坚不可摧。
“此地,乃亡者执念安息之所,过往尘埃汇聚之地。鲜活的生命与躁动的灵魂,会扰乱此间的永恒宁静。”斗篷人缓缓说道,兜帽下的阴影仿佛两道实质的目光,扫过三人,尤其在唐笑笑和她身上的“墟痕”上停留了一瞬,“离开。”
苏半夏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守墓人’,我等并无恶意,只为追寻‘墟痕’之源,寻求解脱之法,路过此地,只想稍作探寻,或许能找到些许线索。”
“守墓人……”斗篷人低语了一声,似乎默认了这个称呼,“‘墟痕’……那是归墟对生者世界的标记,是牵引,亦是诅咒。其源头,在更深、更暗、连亡者执念都不敢触及的‘归墟之眼’。”
他顿了顿,长杖轻轻一顿,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此地没有你们需要的答案。唯有放下生者的执念,融入永恒的寂静,方能接近真相。或者……凭你们自己的力量,穿过‘迷途回廊’,抵达‘万影殿’,那里或许有你们想知道的、关于‘标记’的古老记录。”
说完,守墓人不再言语,身影缓缓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而那墟市的屏障依旧稳固,显然没有通融的余地。
“迷途回廊?万影殿?”唐笑笑看向苏半夏。
苏半夏脸色凝重:“都是归墟深处有名的凶险之地。迷途回廊据说能映照闯入者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执念,心智不坚者永世沉沦。万影殿则汇聚了无数世界破灭时的最终影像,精神冲击足以碾碎真仙……看来,想得到线索,没那么容易。”
姬无夜握紧了剑柄,眼神锐利:“总有路可走。”
唐笑笑看着那片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奇异墟市,又想到守墓人口中那更加凶险的路径,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内心oS(唐笑笑): “迷途回廊?听起来就是个大型心理测试现场!万影殿?超大型沉浸式悲剧电影院?行吧,为了搞定这‘工伤’印记,就当是参加一场刺激的‘归墟深度游’了!门票费……就用我这该死的‘墟痕’来付!”
她看向苏半夏和姬无夜,眼神坚定:“既然指了路,那我们就去闯一闯这‘迷途回廊’和‘万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