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像一头炸毛的狮子。”
尤乐趴在看台的护栏上,总是不合时宜的同身边的这个人开出玩笑。
郑无忧其实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看起来心烦意乱。
但自己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是多少号?”
“11,我可和她不熟。”
尤乐持着置之度外的态度回答了郑无忧的问题。
似乎预判了她的发言,率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郑无忧眼看着方圆即将被推进通道里。
耳边回响起万斯带着哭腔的求救声。
“无忧姐姐!求求你!救救方圆!”
这个话……
‘啪’的一声。
心中似乎有一片明亮如镜的玻璃产生了裂缝。
将郑无忧震得痴愣片刻。
尤乐见状摇摇头,无奈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要是再不作为。
方圆可就被丢进通道了。
郑无忧眼神瞥向被人群无数双手推搡的方圆,以及被人群甩向一旁的万斯。
心一狠,眼睛一闭快速的恳求道:“尤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相信我,你第一个去不会死,但是方圆就不一样了!”
“你怎么自己不去换?”
尤乐似乎不想管这个闲事。
虽说下面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场挑战而已。
“我不能换,不能换……有谁一直在告诉我,我必须从这里入手,才能停下这场闹剧。”
郑无忧难得用真诚的眼神看向尤乐,她拉住尤乐的手,头一次卑微的求助他人。
“停下这场闹剧吗,有点意思……郑无忧,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所有人都痛恨这些梦。”
对我来说……
这个梦才是解脱。
后半句尤乐没有说出口。
只见他嗤之以鼻的甩开郑无忧的手。
留下郑无忧一个人失意的斜靠在护栏上,就像历史将会重演在自己眼前。
不!
自己好像答应过谁?
既然如此,无人可依,大不了再来一次。
想到此,郑无忧扭头快速踏步朝着人群的方向狂奔。
“两清了。”
尤乐的声音却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他的右手高举着一号的数字,左手指了指右手手臂。
毅然决然的走进通道。
背影似乎在说甜蜜梦乡那场梦里欠下的债,这个梦还了。
他一进入通道,入口便轰地一声合上。
头顶的喇叭也停止了叫嚣。
留下圆台上的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围在棕色齐肩短发女孩身边的几个人。
万斯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她踉踉跄跄的搀扶着方圆回到郑无忧身边。
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而方圆经过这一遭像丢了魂,手里机械的握着尤乐抽出的11号牌。
“这是能换牌?”
尤乐与方圆的互换看得不少人起了小心思。
只要手中自己觉得不是好位置的,都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目标。
而手持中间位置的十多个人则心照不宣的藏紧手中的号码牌。
默契的相聚在看台护栏前。
皆将目光投向狩猎场中央的斗兽场。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die。
只要有人能开个好头,就能解决后续不少问题。
此时正值正午,刺眼的阳光从正上方洒在狩猎场中。
就像为尤乐与北方名将的出场做了个渲染。
“北方到底有啥名将啊?”
“名将,你要说古代名将,那海了去了。只能说他赤手空拳难赢,用现代武器还能搏一搏。”
第一日为郑无忧拉开木屋门的男人,郑无忧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此时却听见他同另一个声音高昂的女人激烈的讨论着。
脚下被加固过的铁门发出不小的声响,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很刺耳,就像用指甲刮掉铁锈一般。
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个不祥的声音预示着,这场悬殊的挑战开始了……
大家此时将目光全部聚集在斗兽场上。
只见尤乐依旧穿着一身日常休闲装,手里却拿着一把红缨长枪。
没有任何的护具从门内缓缓踱步而出。
他唇下的唇钉被取下后,看起来少了些戾气。
多了丝温和。
不少人都无法将现在的他与昨日咄咄逼人的他相挂钩。
唯有郑无忧心事重重的看着那席身影。
闭上了眼。
不过才单脚踏上红白混合的地方,斗兽场就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轰地一声从地底发出震颤。
只见他脚下的雪逐渐被抖落。
从里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型。
圆形边缘线上刻画着一种众人看不懂的符号。
横七竖八,却有一定的规律。
这个圆以一定的比例占据了斗兽场的中间。
而圆圈分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浮现出四个小圆。
性质看起来同大圆差不多。
而尤乐则站在西与南的中间。
与对面那扇捆满铁链与尖刺的铁门平行而视。
“这又是什么玩法?”
场上已经开始有人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出场。
未知的北方名将,新出的关卡。
不论哪一点都足以是致命的存在。
郑无忧下意识看向圆台上的人,那人脸上毫无血色。
也面无表情。
依旧是那副心无旁骛地感觉。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吼。
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向那扇依旧紧闭的铁门。
同时令所有人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如场下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郑无忧看见尤乐的肩膀轻轻耸动了一下。
似乎是做了个深呼吸。
“无忧姐姐,这个大哥哥……”
万斯欲言又止,似乎不敢再看向斗兽场上的画面。
郑无忧见状,视线依然停留在尤乐身上,手却熟练的揉了揉万斯的头顶。
此时的安慰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随着铁链逐渐松动的动静,一声铁门被重物冲击的闷响响彻狩猎场。
就连看台上的大胡子都被提起了兴趣。
铁链哗哗的从门上被抽离,而尖刺也随着铁链退出对铁门的束缚。
铁门后的冲击愈来愈激烈。
似乎是门后的人早已不耐烦。
拿起了一个巨大的铁锤砸在门上。
场上的人紧张又刺激的紧盯着那扇铁门,此时不敢多吱一声。
心里皆在暗暗祈祷此人能打过这个北方名将。
却又默认为尤乐凶多吉少。
因为光是令铁门凸起的这几击,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铁门下的轮子此时已经被撞得变了形。
艰难的发出嘎吱嘎吱的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