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城的裂缝只开了不到三息。
那一眼的凝视短得像闪电，却冰冷得像把整片空间都冻结。
灰因影体立刻竖起影刺，影尾完全打开，护在顾长生面前。
影王人格压得它浑身发抖，但它依然挡着。
顾长生按住它的影头，让它稍微缓一口气：
“别紧张，我不走。”
灰因影体轻轻：“……你不准走。”
顾长生笑：“我不走。”
像得到保证，灰因影尾缠住他的手腕圈得更紧，贴得更牢。
但下一瞬——
整个核心区的空间突然裂开数十道口子。
不是那种巨大的“天外城裂缝”，而是细小、密集、锋利的狩猎缝隙。
像无形之刃划开的空间伤痕。
一阵极轻的风吹来。
S-19号女人的脸色猛地苍白：
“糟了——是天外城的序列狩猎者！！！”
S-20号少年抖到声音发颤：“这玩意不是试炼项目，这是刀下杀人！！”
顾长生眯眼：“狩猎者？”
S-17号男人咬牙：“天外城最喜欢的处理方式——把难以回收、又不能同化的命外者当做实验品！”
“而你……就是最高优先级的目标！”
灰因影体的影刺全部炸开。
灰色影雾覆盖在顾长生的肩、手、背、胸前，死死护住。
影王人格像一头即将破壳的王兽，随时要冲出来。
顾长生握住它的影爪：“灰因，听我——我们一起。”
灰因影体轻轻：
“……一起。”
话刚落——
裂缝中走出第一位狩猎者。
它不是活物，而像是被规则拼接出的半透明人形。
没有面容。
没有五官。
眼睛像两条纵向流动的白色程序。
系统提示同时跳出：
【序列狩猎者·等级：序列30】
【身为天外城“捕杀单位”】
【职责：扫描危险因子、回溯命线、切除目标】
【攻击方式：规则切割、命线削断、时序跳跃】
【当前目标：顾长生】
【副目标：影王幼体】
顾长生：“副目标？”
灰因影体立刻贴过来：“……不准看我。”
S-17号男人苦笑：“影王血脉在序列眼里是比你还危险的存在！”
S-20号少年叹息：“影王的命线吞噬……是所有序列都忌惮的……”
狩猎者举起手。
一个极细的命线切割光芒从它掌心亮起。
顾长生看不到攻击轨迹。
因为——
那光是切命线的，不是切肉体的。
“危险。”
灰因影体低吼，影王人格微微被逼出一缝，影尾炸出影芒：
“……我挡。”
顾长生按住它：
“不准挡。”
灰因愣住：“……可是……”
顾长生轻轻抬眼，看向狩猎者。
命线视界自动展开。
他看到狩猎者的未来残影——
在攻击他的时候，右侧注能会在第 0.7 秒滞后一点。
顾长生低声：
“预失真。”
时间一瞬间扭曲。
狩猎者攻击时，右臂果然停了不到一瞬。
但那一瞬就是破绽。
顾长生踏前一步。
拳起。
影域扩张。
灰因影体爆出影刺加持那一拳。
两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动。
顾长生不是控制影域。
灰因不是附加攻击。
而是两个生灵在同一瞬间“对准同一个未来”。
拳头、影刺、命线撕扯……
三者合击。
轰！！！！！
狩猎者被打得胸口出现一道裂纹。
裂纹像碎掉的程序。
S-20号少年惊呼：“你们两个……联动了！？”
S-19号女人震惊：“这是影王与命外者的……同频？！这是禁忌啊！！！”
S-17号男人低吼：“天外城抓的不是你们，天外城是在防你们！”
顾长生没有心情听。
狩猎者被打裂，却没有死。
它胸口裂缝重新缝合，像重启程序。
然后它瞬间跳跃到顾长生背后。
“危险！！！”
灰因影体扑上，影爪挡住攻击。
命线切割光直接割开影爪。
灰因影体痛鸣。
顾长生怒火爆起。
“你敢——”
狩猎者第三次跳跃。
顾长生抬手抓住另一条命线未来。
“它跳跃时会出现0.1秒的时间空隙。”
“预失真。”
狩猎者刚跳出一半，突然整个身形卡在半空，像被未来锁住。
顾长生一拳轰出。
灰因影体影刺同时爆射。
影刺抓住狩猎者命线的“主缆”，狠狠一拉。
顾长生顺势下压。
命线断裂。
狩猎者胸口裂开长长的口子。
内部不是血肉，而是白色的光束像数据一样流出去。
S级命外者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S-20号：“你们两个……刚刚是……领域联动！？”
S-19号：“你们两个……把命与影……合成了一个攻击单位……？”
S-17号眼睛发红：“天外城……遇到真正的敌人了。”
顾长生第一次真正相信三人说的——
天外城不是要收他。
天外城在怕他。
狩猎者受重伤，却没有撤退。
它抬起双手。
天空裂开八道极细的“命线切割阵”。
S-17号男人脸色惨白：“那是绝杀！我们曾经差点被那东西剖成数据！！”
S-19号女人大喊：“躲！这是针对影王的！！！”
顾长生握紧灰因。
灰因影体抬头，影王人格彻底冲出影躯。
影翼半展开。
影域放大到整个地面十余丈。
影域内所有命线被扭曲。
狩猎者的八道命线切割术被影域压得完全变形。
狩猎者第一次出现明显的混乱。
它移动的轨迹都不再精准。
顾长生抓住那一瞬的不完美。
“未来——提前终结。”
他抓住狩猎者“下一击过度注能导致自爆”的未来残影。
然后狠狠提前。
时间像玻璃碎裂。
轰！！！！！
狩猎者当场爆成白色碎光。
光尘洒落。
狩猎者……
被正面击杀。
S级命外者们全部呆住。
S-20号嘴唇哆嗦：“你……你们两个……杀了序列本体……？”
S-19号冷汗直流：“那可是天外城的捕杀兵器！！不是之前那种试探的白塔投影！！”
S-17号男人声音发颤：“你……现在知道天外城为啥怕你了吗……”
顾长生没有回答。
他看着怀里的灰因。
灰因影体靠在他怀里，影爪轻轻抓着他衣襟。
影王人格几乎完全显形——
却因为疲惫而缩回一半。
顾长生抱紧它：“灰因，你没事吧？”
灰因轻轻、轻轻摇头：
“……我……会死吗……”
顾长生立刻说：
“不准说这种话。”
灰因影尾缠住他的手腕：
“……你……不会让我死吧？”
顾长生把它抱得更紧。
“你不会死。”
“我在。”
灰因影体轻轻：“……一起……”
顾长生：“一起。”
就在他们心声相贴的一瞬间——
天空再次亮起一串规则文字。
【序列狩猎者·序列30
已被命外因子 c-0x11 与影王幼体联合击杀】
【结果：不可控变量 等级继续升格】
【结果：天外城进行第二次封锁处理】
天空裂开第二条封锁链。
但这一次——
链条刚出现就开始震颤。
像怕。
像不敢落下。
灰因影体抬头。
影刺竖起。
它对着天空发出极低、极危险的一声吼：
“滚——”
封锁链条瞬间碎裂成光尘。
S级命外者三人全身僵硬。
S-19号女人：“天外城……第二次不敢封锁……？”
S-20号嘴唇发白：“那是什么概念……天外城只能用‘观察’来处理他？”
S-17号喉咙发干：“天外城……在挑衅他？”
顾长生冷笑：
“不。”
“是我在挑衅它。”
灰因影尾轻轻摇动：“……一起挑衅。”
顾长生笑了：
“当然一起。”
核心区的所有命外者，都悄然向顾长生靠近。
他们不知道未来能否活。
但他们知道——
站在顾长生这一边，至少能看到希望。
天外城的裂缝正在扩大。
下一场围猎，正在酝酿。
顾长生抱起灰因，抬头迎着那道裂缝：
“来。”
“我看看——你们天外，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敢下来。”
灰因轻轻贴住他胸口：
“……我……也咬他们……”
顾长生轻笑：
“好。”
试炼场真正的战争……
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