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一过,就有人来请九叔去看风水。
原来是钱家开的一座西餐厅,自开张之日起生意就一直不好,没有收益。钱老板怀疑是风水出了问题,于是就派人请九叔来看看。
秋生和文才一听是个有钱凯子,于是就商量要狠狠地“砍”他一刀。
两人的话没遮没拦,正好被转身过来的九叔听了个正着。
没好气的瞪着二人道:“你们在说什么?动刀动枪的,真把你们师父当黑社会大哥啊!我们这是因为物价上升,象征性的加一点。”
秋生二人一听九叔这么说,心领神会,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异口同声道:“别装蒜了师父,我们懂!我们会做到的。” 说完,还对着九叔挤了挤眼睛,那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让九叔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苏旭因为要陪阿瑶去买一点东西,所以不跟三人一起去,毛蛋嘛当然是跟着二人了,毕竟阿瑶每次出去都会给它买好吃的。
而蔗姑则是在昨天接到了客户的消息,一早便收拾好法器,返回了自己的道场。
等九叔带着秋生、文才赶到西餐厅时,已是午时。
餐厅装修得十分洋气,红木桌椅配着琉璃灯,墙上还挂着西洋油画,可偌大的餐厅里,却只坐了两三桌客人,显得格外冷清。
钱老板正陪着两个客人吃饭,其中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眼神锐利、身着标准性黑白道袍的老者,正是九叔的师兄石坚,旁边的正是他的杀马特徒弟石少坚。
钱老板一看见九叔三人,连忙放下筷子起身打招呼,并让他的女儿给三人安排座位上东西吃。
然后回去给石坚打了个招呼,就转身来到九叔几人的桌子前,坐下后面露哀愁的说道:“哎,九叔啊,我本来是不信风水的,不过这个西餐厅从开张到现在都没什么生意,想不信都不行。”
九叔再次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光缓缓扫过餐厅的各个角落后,餐厅风水问题已经了然于心。
大门正对着街角的拐弯处,气流杂乱;收银台设在了餐厅的西北方,而西北方在风水里属 “煞位”,聚不了财;更重要的是,餐厅的后厨正好对着隔壁的巷子口,阴气容易积聚。
看完后,九叔对着钱老板肯定道:“看来这店的风水的确有点问题啊。”
九叔刚想继续说下去,秋生就急忙打断了他,对着九叔使了个眼色:“哎师父,收了钱再说。“
钱老板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对了,不知道九叔给人家看一次风水要收多少钱呢?“
九叔伸出五根手指,刚要开口说 “五个大洋”,旁边的秋生就抢先一步,声音洪亮地喊道:“五百个大洋!”
这话一出,九叔和钱老板都愣住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 “嗯?。。。。。。。” 的疑惑声。
九叔盯着秋生,眼神里满是惊讶。自己看风水这么多年,最多也就收过五十个大洋,这五百个大洋,简直是天价,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值这么多钱吗?还是说以前要价要低了?
钱老板更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烟杆含在嘴里都忘了抽,嘴唇动了动,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一道的声音传来:“师弟,没想到你比我还狠!我才不过要十个大洋。”石坚也对五百个大洋的要价感到吃惊,怀疑自己是不是拉低了行业标准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石坚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九叔的目光却落在了石少坚身上,刚才石少坚趁钱小姐转身的功夫,偷偷拔下了她一缕头发,正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九叔皱了皱眉,走到石坚身边,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说:“师兄小心点,你这徒弟心术不正啊!”
“我们现在在谈生意,你谈到哪去了?”石坚心里清楚自己的徒弟想干什么,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能硬着头皮为他掩护,板起脸说道。
钱老板这时才回过神来,对着石坚说道:“这个价格相差太大,不用考虑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师傅,我们那边聊。”然后指着九叔几人,面色生冷,声音僵硬道:“你们坐着吧。”
石坚得意地看了九叔一眼,跟着钱老板往一边走去。
秋生看到手的鸭子飞走了,对着九叔道:“师父,你看他们这。。。。”
“敲诈,五百大洋,一条街的铺子都买下来了。” 九叔没好气地瞪了秋生一眼。
文才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指着石少坚的方向,小声问道:“师父,那个臭小子拔人家头发干嘛?”
“一看就心术不正,肯定没什么好事。” 九叔皱着眉说,随后吩咐秋生和文才:“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盯着石少坚,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坏事,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我吃完饭就先回义庄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黄昏。苏旭牵着阿瑶的手,两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阿瑶爱吃的桂花糕、糖葫芦,还有给九叔买的新茶叶,带着毛蛋慢悠悠地回到了义庄。
一进院子,就看见九叔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喝茶,眉头紧锁,神色有些凝重。
苏旭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把东西放在桌上,给阿瑶递了块桂花糕,才开口问道:“师父,今天去给钱老板看风水,情况怎么样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九叔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把今天在西餐厅发生的事告诉了苏旭:秋生开价五百个大洋把钱老板吓蒙了,石坚趁机抢了生意,还有石少坚偷偷拔钱小姐头发的事,都跟苏旭说了个大概。
苏旭听完,脸色也严肃起来,对着九叔说:“师父,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石少坚心术不正,石坚又一味护着他,咱们还是提前准备一下吧,我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
九叔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是啊,从西餐厅回来后,我心里就一直不安定,眼皮也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过我已经给秋生和文才算了一卦,还好卦象显示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所以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苏旭听了,顿时。。。。。。。。,心里默默想:威瑞够得,这果然是我认识的九叔,永远先惦记着自己的徒弟,永远护短,永远刀子嘴豆腐心。
石少坚:“。。。。。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师叔也太偏心了吧!只给秋生和文才算卦,就不管我了吗?师叔啊,还有我呢?你看看我啊!也帮我算一算啊!我感觉我还能救一救啊!”
而此刻,正在准备晚上“好事”要用到的东西的石少坚,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苏旭听九叔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该发生的事终究是阻挡不了的,反正秋生和文才也不会有事,而且他心里也想教训一下石少坚,让他知道心术不正的下场。
所以苏旭在心里默默想:两位师兄,你们就放心大胆地跟石少坚‘玩’吧,不用担心把他玩坏。像他这种利用道术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就应该早登西方极乐世界去享福。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苏旭还是准备好好准备一番,毕竟石坚的手搓雷电还是很可怕的,挨一下虽然可能不会一下子死了,但是离死一下子也不远了。
至于九叔,苏旭其实也明白,九叔虽然看重同门师兄弟之情,不愿与石坚撕破脸,但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安排。九叔看似温和,实则心思缜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石坚和石少坚为非作歹。
色越来越浓,义庄外的虫鸣声渐渐平息,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
阿瑶因为白天逛了一天街,实在熬不住了,便早早回房休息了。九叔和苏旭则坐在大厅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静静等着秋生和文才回来。
亥时刚过,义庄的大门突然被 “砰” 地一声推开,秋生和文才一前一后地跑了进来,两人脸上还沾着些泥土,文才的衣服也有些破烂,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兴奋和担忧。
苏旭一看他们这模样,就知道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想必石少坚已经被他们和一群野狗折腾得够呛,估计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
秋生和文才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讲了石少坚拔钱老板女儿头发想做淫秽之事,而且也将石少坚肉体被野狗拖走的事告诉了九叔。
九叔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石少坚竟然想用道术行如此龌龊的事,简直是丢尽了道门弟子的脸。
但石少坚毕竟是自己大师兄的弟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和石坚之间的矛盾就彻底无法化解了。
于是九叔沉吟了片刻,吩咐道:“秋生,文才,你们现在就去把石少坚的肉身找回来。我和阿旭开坛作法招魂,趁他的魂魄还没消散,把魂魄召回来保存好。”
秋生和文才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事关重大,不敢耽误,连忙拿起手电筒,转身又跑出了义庄。
苏旭则跟着九叔走进里屋,开始收拾开坛需要的东西:招魂幡、鸡蛋,罗盘、符纸、香炉。。。。。。一样样摆放整齐。
准备好后九叔就立刻作法,不一会就把石少坚的魂魄召唤出来并封存好。
苏旭还是第一次见九叔招魂,就。。。挺奇怪,感觉像街头耍大戏的一样,场面确实有些搞笑。
保存好石少坚的魂魄后,九叔又施展传息术通知了石坚。然后二人便等着石坚过来,以及秋生二人能够带着石少坚的肉体归来。
大厅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九叔和苏旭严肃的脸庞。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一场关乎同门间道义与正邪的较量,正在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