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手榴弹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散去之际,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便从正面和侧翼同时响起!三连的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跃出掩体,挺着刺刀,以无可阻挡之势冲上了这片刚被手榴弹耕耘过的日军阵地。
阵地上还残存着十来个侥幸未被炸死,但已被吓破胆的鬼子兵。他们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小圈,脸色惨白,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手臂不住地颤抖,做着徒劳的抵抗姿态,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只听见“铛啷”几声,是他们因为过度恐惧而拿不稳步枪,刺刀磕碰在地上或同伴枪管上的声音。
“狗日的小鬼子,还想拼刺刀?下辈子吧!” 三连连长一个箭步冲上前,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中端着的捷克式轻机枪枪口一压——
“哒哒哒!哒哒哒——!”
几个精准的短点射喷射出灼热的火舌!如此近的距离,轻机枪的子弹携带着巨大的动能,瞬间将这十几名负隅顽抗的鬼子兵打成了筛子,身体在弹雨中剧烈抽搐着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焦土。
“迅速打扫战场!补充弹药!注意检查有没有装死的!” 连长厉声下令,警惕的目光扫过遍地狼藉的阵地。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踢开鬼子尸体手中的武器,快速搜捡着有用的物资:子弹盒、手雷、军官身上的手枪、望远镜、地图囊……当然,也不会放过那些叮当作响的银元、香烟、打火机等个人物品。一切有价值的战利品都被迅速收缴一空。
最后,几名战士将集中起来的鬼子尸体拖拽到几个巨大的弹坑中,浇上从敌人那里缴获的汽油,扔进一根点燃的火柴。
“轰——” 的一声,烈焰腾空而起,夹杂着皮毛、布料烧焦的刺鼻气味,将这些鬼子化成灰寂,也算是为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增添了几分微不足道的“肥料”。
“继续前进!别停下!”三连连长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他扫视了一眼刚刚结束战斗的阵地,确认没有残余威胁后,立刻挥动手臂,率领着战士们如同脱弦利箭,继续向着日军溃败的方向猛扑过去。整个巢湖战场,追击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而相较于82军的迅猛穿插,88军的攻势则更加注重以绝对的火力与钢铁洪流进行碾压式推进!
在开阔地带,88军的坦克营成为了无可争议的主角。一辆辆德式四号中型坦克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排气管喷出阵阵黑烟,宽大的履带无情地碾过田野、沟壑,卷起漫天尘土,如同一群移动的钢铁堡垒,朝着溃逃的日军碾压过去。
坦克炮塔和车体前方的mG34通用机枪持续不断地喷吐着炽热的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坦克前方扇形区域编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任何试图靠近或暴露身影的日军士兵,瞬间就会被这金属风暴撕成碎片,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
轰隆隆!
一辆编号为311的德式四号坦克,履带碾碎了一段矮墙,庞大的车体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径直冲向一个小土坡。土坡后方,正躲藏着一小股试图建立阻击阵地的日军残兵。
“坦、坦克!支那的战车冲过来了!” 一名日军士兵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
一名鬼子少佐军官脸上闪过一抹疯狂与决绝,他猛地抽出军刀,对着身边几名身上捆着炸药的“决死队员”嘶吼道:“诸君!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帝国的命运就在你们手中!炸掉它!天皇陛下,板载!你们的忠勇,陛下必将铭记!”
这极具煽动性的话语,配合着对天皇的狂热崇拜,瞬间点燃了这几名日军士兵心中最后的疯狂。一名年轻的鬼子兵率先抱起沉重的炸药包,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虔诚,歇斯底里地高喊着:“天皇陛下,板载!板载!!” 从掩体后跃出,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在他的“榜样”作用下,后面又有几名被洗脑的士兵红着眼睛,抱起炸药包或集束手榴弹,嚎叫着跟了上去。
然而,德式四号坦克上的车组成员早已严阵以待。同轴机枪和航向机枪的射手冷静地操控着mG34,短促、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点名。
“哒—哒哒—!”
“哒哒—!”
火蛇吞吐间,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决死队员”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身上捆缚的炸药甚至来不及引爆,就连同他们本人一起被打成了筛子,重重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311号坦克的炮塔微微转动,75毫米主炮的炮口对准了那个小土坡。
“轰——!”
一声沉闷而极具威慑力的巨响!坦克车身猛地一震,炮弹脱膛而出,精准地轰击在土坡的边缘!
“砰!!!”
剧烈的爆炸声中,碎石、泥土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一名刚刚抱起炸药包、正准备跃出掩体的鬼子兵,被一块崩飞的高速碎石狠狠击中了膝盖!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被爆炸声掩盖。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失去平衡,“扑通”一声狠狠地摔倒在地。膝盖处传来的钻心剧痛,瞬间将他脑中所有的狂热口号、“为天皇尽忠”的幻想冲刷得一干二净。极致的痛苦让他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野狗般,涕泪交加,用带着哭腔的母语无助地哀嚎起来:
“妈妈桑……妈妈桑……”
然而,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并没有他远在故乡的妈妈桑。当他和他的同伙们将刺刀捅进中国士兵的胸膛、将子弹射向无辜的百姓时,又何曾想过,那些逝去的生命,也是某个母亲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或是某个孩子日夜期盼归来的父母?
战争的因果,残酷而公平。
轰隆隆——!